两人催着马,一前一后从草原中飞驰而过,一边纵马,一边抹去脸上妆容。
九婴极目远望,但见灰草茫茫,围山连天,草木繁茂,几乎达人腰际,平原风大,青草拂动,互相鞭笞,宛若沧海波涌,再看远处天空雨云万里,云层翻滚,风移霆扫,其中竟似有骑龙驭鹤之人。
他骑得极快,死命催促马儿,竟似疯了一般。苍鹰竭力纵马赶上,喊道:“二弟,敌人并未追来,咱们不必如此着急。”
九婴猛然勒住缰绳,刹住马儿,用力之大,坐骑一声哀鸣,登时停住脚步,嘴中竟流出血来。
苍鹰见九婴神色不对头,心下不禁担忧起来,他侧过马身,在九婴身前不远处停下,问:“二弟,可是有什么心事?”
九婴神色冷淡,沉默片刻,说道:“大哥,拔剑。”
苍鹰奇道:“拔剑?为什么拔剑?”
九婴不答,手腕轻颤,水火双剑发出轻啸,登时出鞘,化作两道光芒,直刺苍鹰脸颊,苍鹰反应奇速,长剑迎来,封住九婴剑势,九婴突然变招,招式如狂风惊涛,声势惊人,却又诡异难测,顷刻之间,竟已经全力相搏,仿佛与苍鹰有生死之仇一般。
苍鹰长笑一声,说:“好剑法!”随手化解九婴剑招,长剑一挑一压,招式也不如何精妙,剑刃陡然刺入九婴防御圈内,九婴咬紧牙关,使出一招“水帘幽谷”,防御连绵不断,暗含反击之力,将苍鹰剑招拦住,随后手上加劲儿,双剑连环进击,转瞬间刺出数十剑,既似狂风烈火,又似倾盆大雨,将苍鹰周身十尺笼罩在双剑威力之下。
苍鹰忽守忽躲,避开这一轮猛攻,喊道:“二弟,先前我要与你比武,你死活不肯,怎么此刻忽然开窍啦?”
九婴见苍鹰尚有余力闲聊,心中一凛,神色一变,眼神变得愈发凶狠,剑法渐渐显露狂态,招式大开大合,只守不攻,尽数向苍鹰要害刺去,苍鹰摇头喊道:“乱了,乱了。”他剑交左手,当空斩落,九婴急于取胜,故意行险,瞅准苍鹰剑法中的破绽,左手剑直袭苍鹰右眼。
眼见九婴便要得手,谁知苍鹰长剑蓦然一闪,竟已来到九婴面门,九婴大骇之下,急忙后撤,他方才攻势,自然也土崩瓦解。他心中惊慌,脚步微乱,接连退出老远,料得苍鹰无法追击,这才稳住身子,缓缓站起。
只见苍鹰站在远处,眉头微皱,面露无奈之色,他叹道:“二弟,你累了,咱们今天别比了!”
九婴知道今日有败无胜,反而愈加激愤,他怒道:“听你的意思,你以为自己胜了么?我尚有绝招未曾施展,你当我功夫仅此而已么?”
苍鹰轻嗤一声,道:“你心思大乱,气息不稳,连平常五成功夫都使不出来,我若是这次赢了你,想想也没什么意思。”
九婴心头火起,大吼一声,双剑同时舞动,两股阴寒剑气激射而出,掠过三丈距离,直取苍鹰胸膛。苍鹰早有防备,朝左一绕,九婴剑气登时落空,啥都没砍中。
苍鹰说:“二弟,你的剑气虽然厉害,但咱俩相距太远,我有了准备,便有抵御之法。兼之你招式虽妙,却又有迹可循,而你此刻精神不佳,内伤未愈,如若勉强使出剑气,只怕会伤了经脉。”
九婴喊道:“你怎知我内伤未愈?我明明好得很!”话音未落,只觉胸口剧痛,哇地一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身子摇晃,俯身摔倒。
苍鹰缓步走到九婴面前,伸手将他扶起,九婴脸色惨白,红唇旁尽是血迹,模样着实凄惨可怜。
苍鹰说:“你败了,所以心里不舒服么?”
九婴咬紧银牙,说:“我并没输给你,我只是....”
苍鹰道:“那虎头怪客武功通神,举世罕见,败给此人也没什么丢脸,我说你就别往心里去啦。”他握住九婴掌心,一股柔和内力涌入九婴经脉。
九婴只觉心中暖暖的,伤势登时大为缓解,情绪激动之下,忽然流下泪来,扶住苍鹰手臂,哭得泣不成声,苍鹰满脸不屑,说道:“二弟,江湖之大,唯天地是界,其中高手如云,深浅难测,咱们习武之人,就算功夫练得再好,遇上碰不得的高手,也总有闹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你不过才输了一场,怎么哭得和傻子一样?”
九婴擦去眼泪,嘟囔道:“谁哭得像傻子,你才是傻子呢。”
苍鹰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大哥我戎马一生,遭遇强敌无算,败仗不计其数,有一次被人揍得灰头土脸,便是街头撒尿的孩童,也能把我揍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最后只能躲在猪圈里陪母·猪睡觉,结果险些被公猪给拱了...”
九婴听他说的滑稽,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脸上犹带泪痕,这么一笑,竟有如梨花带雨,俊俏异常。
苍鹰不禁心想:“二弟长得有几分像女子,若是穿上女装,容色只怕尚胜过阿秀!”这念头一起,登时令苍鹰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浑身都不自在。
他不敢多想,只是说道:“你年纪还轻,若是勤学苦练,习得明教武艺真髓,将来再遇上那虎头怪人,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