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阵法,神妙无穷,能沟通天象星宿,引日月之光辉;能接连高山大河,摄山水之威力;能交流生灵,纳草木之精华,故成万千异乡,凡人入则难出。
陆逸手提木偶、默念阵诀,觑准大阵东南方向一条极为隐蔽但去势平坦的的小路而去,然而他刚一行动,大阵之中异变陡生,方才还风和日丽,突然之间便狂风骤起、天雷阵阵,仿佛黑云压城、地动山摇一般。
陆逸人在阵外,明知道阵中情形只是幻象,但是仍然心有余悸,刚落地的木偶竟然忘了该如何走才好。
人皆有争强好胜之心,更何况是诸葛一族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宁、静、致、远兄弟四人见陆逸甫一移动便险象环生、左支右拙,原本凝重无比的脸上这才泛起一丝自得地笑容,心中也悄然长舒了一口气。
四人还清清楚楚记得去年族内大比之时,他们自以为已得师傅真传,目空一切,接连破掉数个奇阵,最终却被这个大阵围困其中,合四人之力苦思三日三夜破阵之法却一无所得,最后只能颓然退出,今日让面前这个小子吃点苦头、心中这才稍稍平衡了些许。
诸葛崇看到陆逸满不在乎的拿起小人就往东南而去的时候,眉头忍不住便皱了起来,五行八卦之中,东方属木,南方属火,正东南为巽风,离火宫为景门,巽风宫为开门,只震雷宫为惊门,乃是八卦阵中最易攻破的地方,若此阵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布下,从此处破阵自然无可厚非。
然而诸葛崇向宁、静、致、远四人面授机宜的时候,让他们布下的并不是真正的八卦阵,虽然从表面上看和八卦阵一般无二,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东方为木,南方为火,中央无戍己之土,若引东南之风,便是枯木生火的死门,是绝地之中的绝地!陆逸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贸然往东南而行,便直接破坏了大阵原有的平衡,风势一起便席卷天地,几欲将木偶撕裂焚毁。
枯木生火、风助火势,再想要后撤已经来不及,再前进的话势必灰飞烟灭,陆逸这才赫然发现情况竟然已经万分危急,端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入地?
两个字刚从陆逸的脑海里蹦出来,便如同一道灵光忽然闪现,他顿时大喜过望,猛然大喝一声,手中突然使出三分力道,竟然将木偶向地下硬生生插入两寸有余。
诸葛崇等人听到陆逸一声断喝,急忙凝神朝沙盘之中瞧去,顿时大吃一惊,刚才还怡然自得的宁、静、致、远四人的嘴巴更是张的足以吞进去一个拳头,陆逸破阵的时候他们也在观察和思索应对之法,任是此阵由他们四人所布下,也觉得此情此景已入绝地再难转圜,却没想到陆逸竟然不按常理,妄图以地遁之法破阵而出。
陆逸虽然跟着师父戊寒江研习奇门阵法,但是遁甲之术却非他之所长,刚才以木偶入沙土也并非是要使用什么地遁之法,而是他看到阵中风火大盛,便下意识的循五行相生相克之理,以木偶之木克土为井,并引井中之水灭火,竟然真的就绝处逢生,原本天雷阵阵、地火滚滚的景象霎时之间便湮没了下去。
大阵恢复平静,陆逸悬着的一颗心却不敢完全放下,方才真是牵一发而动全局,差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沙盘之中这个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杀机迭现的阵法。
诸葛崇见此情形,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像乃父那样死板,面临绝境之时竟然奇招迭出,看似误打误撞,实际上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若能将此子悉心加以调教,有朝一日成就定然不在他之下,直追先祖亦非绝无可能啊!
诸葛崇想到这里,决定再逼陆逸一把,只见他嘴唇翕乎张合、竟然以传音入密之法向宁、静、致、远四人再授机宜。
宁、静、致、远四人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师父传音入密的吩咐,身躯顿时一震,互相对望一眼,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身影一闪便占据沙盘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大袖各自在沙盘上方倏忽一挥,便又急忙退了开去。
陆逸正苦思破阵之法,根本没有注意到宁、静、致、远四人的动作,等四人疏忽而来、疏忽而去,他才觉察出了异常,原本归于平静的大阵竟然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陆逸疑惑的目光从四人脸上扫过,定睛向沙盘上望去,见到大阵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沙土草木果然有被人为移动过的痕迹,心中顿时不忧反喜,连忙将木偶从土中拔出往旁边一立,竟然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陆逸一闭上眼睛,沙盘之中的情形便逐一在他脑海之中浮现出来:从他提起木偶的那一刹那便犯了最原始的错误,这并不是八卦阵!
八卦阵以乾天宫为伤门、坤地宫为死门、震雷宫为惊门、离火宫为景门、兑泽宫为杜门、坎水宫为休门、艮山宫为生门、巽风宫为开门,其中休、死、杜三门为死门,贸然入之便是死地,几无生还之机;伤、惊两门为伤门,入之便难全身而退;生、景、开三门为生门,乃是破阵的关键,只有准确的找到三门之中的一门,并辅以时刻变动、方位移动、循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