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畔,洪都府,滕王阁。
一青一红两道身影跃下骏马,不等守卫通报便急匆匆的踏上楼梯,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回响在夕阳下的滕王阁中,顿时打破阁顶久违的宁静。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
阁顶栏前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正悠然品着王勃这篇流传千古的《滕王阁序》,突然就听到这阵急促的脚步声,眉头不由得就是一皱,深邃的双眸中泛起一丝异样的神色。
老者并没有回头,直到脚步声在他身后三尺左右停住,他才叹息一声道:“青衫、青衣,何事如此着急、不能回到堂中再说?”声音不大,却颇具大家风范,正是江南霹雳堂现任堂主、人称“正气浩然”的雷浩然。
若非亲眼所见,江湖之中谁人能够想到以至刚至阳的“掌中风雷”纵横天下的武林四大宗师之一雷浩然竟然是一个身材矮小枯瘦的老者?
这一青一红两道身影正是雷青衫和雷青衣兄妹两人,就在陆逸和李慕白两人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刚到诸葛古镇的时候,他们兄妹两人却已经以日行上百里的速度回到了洪都。
听到父亲略显责备的语气,雷青衫急忙微微弯腰、拱手道:“父亲,孩儿此番回来确实有要事相秉,刚才在堂中听三爷爷说您在这里,便和妹妹一起赶了过来。”
雷青衣上前一把挽起雷浩然的胳膊,嘟着嘴说道:“父亲,我和哥哥快马加鞭的从洛阳赶回来,到家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过来看您了,您也不关心关系我们!哼!”
雷浩然看到女儿这副乖巧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声若洪钟说道:“哎呦,是不是又有谁惹我们家青衣不高兴了?给为父说一说,为父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一番。”
雷浩然平时不苟言笑,对儿子雷青衫和堂中弟子也都是严格要求,唯独对女儿雷青衣别有不同,甚至为了女儿的及笄之礼、不惜孤身深入苗疆和西域猎取六角梅花鹿皮和天山冰蚕丝,端的是宠爱有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雷青衣听到父亲的玩笑话,脑海中不知怎么突然就蹦出那个傻小子的模样来,她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把头埋到父亲怀中掩饰慌张神色,嗔道:“父亲,您又笑话我,人家不理你了!”
雷浩然对宝贝女儿也没办法,只能任由着她,然后把目光转向儿子雷青衫,开口问道:“青衫,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说严父出孝子、严师出高徒,雷浩然和雷青衫父子便是最好的注解。
雷浩然从儿子雷青衫刚开始习武的是要要求就极其严格,也正是因为他十数年如一日的严加教导和雷青衫十数年如一日的勤加苦练,江南霹雳堂才在五年前的金陵玄武盛会上大放异彩,雷浩然以武林四大宗师之一的身份和江南武林盟主“乘风破浪”宁乘风平起平坐,江南霹雳堂更是借着官府和江湖的双重背景,成为江南武林盟中一股极为强劲的势力,更让雷浩然欣慰的当然是儿子雷青衫连挫姑苏慕容、南宫世家等数位少年才俊,一举摘得“江南第一公子”的头衔,更被武林泰山北斗的武当派掌门黄玄真人评作“公子青衫、磊落江南”,隐有冠绝“江湖四公子”的架势。
也正是因为儿子雷青衫一直以来的卓越表现,雷浩然才敢放心的把护送最新一批火器弹药到洛阳火药局的重任交给儿子,不过按照原定计划儿子要到半个月之后才返回的,这其中定有隐情。
雷青衫听到父亲发问,急忙回道:“父亲,孩儿在洛阳城的时候好像见到塞外三峰教传说中的神秘药水了。”
“什么?”雷浩然突然一把抓住儿子雷青衫的胳膊,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能确定?”
雷青衫回想起那天晚上君悦客栈发生大火时候的场景,肯定的点头道:“绝对不会错的,孩儿亲自探查过,如果不是那种神秘药水的话,绝对不会在霹雳雷火弹引发的大火中毫发无损!”
雷浩然听到这里反而镇定了下来,语气也恢复了正常,点头说道:“青衫,你把具体情况再说一遍。”
雷青衫连忙整理好思路,把从到洛阳城之后入住君悦客栈、到和洛阳府治官员接洽、再到火器弹药事情顺利完成、最后到君悦客栈发生爆炸和大火、和李慕白、“于冕”的冲突以及卓承驿被赤龙等望江楼杀手杀死这一连串的事情向父亲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不过却有意隐去了妹妹雷青衣丢失辟火宝囊和去牡丹阁胡闹这一茬。
“你是说在洛阳城中遇到了忠肃公的公子于冕?”雷浩然听完儿子的叙述,忍不住皱起眉头道,“锦衣卫、东厂的鹰犬走狗以及望江楼的杀手无时无刻不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在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隐迹藏形、反倒偏偏往繁华之处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雷青衫点头道:“是啊父亲,孩儿也觉得奇怪,不过更奇怪的是这于冕好像和望江楼妖女琉璃有些瓜葛,那天晚上在君悦客栈望江楼四大掌座到了三位,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即便孩儿和李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