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家破身死,但若能使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祸,虽死何妨?
虽死何妨?
这四个不断的敲打着陆逸的心灵,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突然之间长大了一样,好像明白了父亲、于冕、甚至像刘炳坤一样不知名字的江湖人为什么明知前路多艰、却愿慷慨赴死,然而细细品味下来,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这也怪不得陆逸,毕竟这十五年来他几乎每天都跟着师父隐居在着洛水之畔的深山之中,很少涉足江湖上的事情,虽然师父戊寒江经常教导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是当真正把一种感情和信仰上升到国家和民族大义这个层次的时候,并不是不厌其烦的教导就能够懂得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国家兴亡、民族大义的种子已经悄然在陆逸的心中种下,在以后游历江湖的日子里,也会一次又一次烙印在他的心中,让他更深刻的理解师父说出这八个字时候目光中的期盼和希冀。
“为师给你说的这些话,也不希望你一时半会就能够想明白,不过接下来的话,你无论如何都要牢记于心!”戊寒江开口打断陆逸的思绪。
陆逸急忙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师父戊寒江,静静的聆听教诲,每每师父向他传授高深心法武学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郑重无比的口吻,这个时候他更加不敢马虎大意。
戊寒江对爱徒的态度十分满意,他闭上眼睛悠悠念道:“九宫飞星日月陨,望江楼上血染尘。晴空霹雳天地暗,饮马河畔尽亡魂。”话音未落,突然霍地睁开眼睛,双眼中射出一道精湛的光芒,直穿透陆逸那清澈的眸子,“这四句话,记住了吗?”
陆逸急忙点头道:“师父放心,孩儿已经铭记在心,只是……”
“只是你暂时还想不明白这四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吧?”戊寒江看到陆逸忙不迭的点头,便呵呵一笑道,“你先不要着急,听为师向你细细道来!”
“这第一句‘九宫飞星日月陨’,说的便是当今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南宫世家的九宫飞星阵,江湖皆知南宫世家以剑术见长,这一任家主南宫鸣更是号称‘剑痴’,仁、义、礼、智、信南宫五老在江湖之上也久负盛名,年轻一辈的云、雨、风、雷四大青年才俊剑法也都小有所成,就连南宫堡也被江湖人称之为‘藏剑山庄’,但是南宫世家最引以为傲的并非是高深莫测的剑法,而是变幻莫测的阵法!”
“相传南宫世家第二代家主南宫鹤精通奇门遁甲之道,曾潜心十数年在藏剑山庄后面的摩天岭中布下九大古阵,并曾遍邀天下名士共同观赏,扬言有能破此九阵者,可随意取走藏剑山庄之内任何一把名剑。”
“这南宫鹤真有这么厉害?竟然敢夸下这么大的海口?”陆逸忍不住问道,心中对摩天岭古阵顿时平添不少好奇心。
戊寒江摇头苦笑道:“事实证明,南宫鹤并没有夸海口,因为终其一生,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破了他这九大古阵,便是当年的鬼谷传入、素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阵战奇才洞玄子连破八阵之后,在破最后一阵的时候也终于功亏一篑,力竭而亡。”
“莫非这第九阵就是‘九宫飞星阵’不成?”陆逸突然脱口问道,“师父,您之前说父亲年轻时候曾独闯南宫世家,得到藏剑山庄所藏上古宝剑‘承影剑’,难道父亲他?”
“不错!”说到此处,戊寒江的脸上也泛起一抹光芒,“南宫鹤去世之后,南宫世家的阵战之学也逐渐衰落,但是这九大古阵却就此保存下来,近百年来也经常会有江湖奇人异士前去摩天岭破阵,但是都无功而返,所以南宫世家起初也并未在意,直到有一天你的父亲出现在摩天岭上!”
陆逸听师父说道父亲陆九洲独闯藏剑山庄,深入摩天岭,虽然知道父亲最终安然无恙,但是还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急忙抖擞精神等待下文。
然而戊寒江的话却让陆逸有些泄气:“江湖上没有人知道那天在摩天岭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后不但你父亲绝口不提藏剑山庄之行,就连南宫世家也对此事讳莫如深,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你父亲破了那‘九宫飞星阵’,因为他下山的时候,从藏剑山庄带走了号称‘十大名剑’之一的承影剑!”
“师父,那承影剑现在何处?徒儿怎么从未听您提起过?”陆逸忍不住问道。父亲已然仙逝,若能寻到他的遗物每日追思,也可聊慰心中苦楚啊!
戊寒江摇头道:“虎牢关一战,你父母双双殒命,承影剑也消失了踪迹,后来有传言说它被万焰烈得到献给了当今天子,有人说它被南宫五老寻到重新放回了藏剑山庄,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曾经在终南之境见到此剑华光……不一而足,然而事后却证明都是谣传而已,恐怕也算是一桩武林公案了吧!”
戊寒江叹息一阵之后,便继续说道:“这第二句‘望江楼上血染尘’说的便是号称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望江楼了,望江楼坐落在金陵江畔,是近二十年来才突然兴起的神秘力量,然而其实力却不容小觑,即便是在金陵有百年历史的宁家都不敢直撄其锋。”
陆逸听师父提起宁家,心中顿时泛起一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