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兵还真的很快就找来了割草机,是那种背着的便携式柴油动力割草机,轻便得很,他甚至找来了两台。
帮着发动,然后给李牧背上,李牧熟悉了一下手感,很快就找回了当年当小兵的时候整理草坪时候的感觉,如果再来一顶草帽那就完美了。
“你就不要搞了,一边待着去。”李牧说。
苏小兵猛地拉动了另一台割草机,然后熟练的背上,说,“那可不行,头儿,这么大一块儿草坪,你要搞到什么时候,再说了,咱们劳动的话就要认认真真的搞,给人把草坪搞好了,不能马虎了事。这可是您说的。”
李牧看着苏小兵的动作,心里是有些好感的。一名干部对这些粗重活这么熟悉,说明这人平时是没少劳动的。
笑了笑,李牧不再说什么。
两人就开动了。
这会儿太阳逐渐爬了起来,暖暖的朝阳让人很舒服的。
割草机发出日日日日日日的声音,两人熟练的挥动割草杆划着半弧形,一片片的把草坪给修平了去。两人齐头并进,看架势就知道都是老手,搞起来那是轻车熟路。
出早操的警备区官兵集体整起行进喊着番号从路那里过去,带队的干部奇怪的看过来,其他官兵也忍不住望过去——这俩人是谁啊,大清早的。不过他们只是感觉到奇怪,却是以为是哪个分队的官兵在出公差,因此完全没意识到是过来义务劳动的副军长。
起床号一起来,营区就整个活了过来。一秒钟之前还是安静到敌人侦察都要摸到寝室的程度,一秒钟之后就像是沸腾了的开水一样,朝气蓬勃的搞起来。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唱首歌!”
“向前向前向前……预备!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军队和地方的区别,军营和写字楼的区别,在于军营这里到处都是生机,没有死气沉沉,永远没有气馁的情绪,因为一旦如此,就要面临死亡!一支部队如果无法保持高昂的斗志,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失败,失败的结果就是有很多很多人战死!
李牧的热血也在沸腾,仿佛回到了小兵时代。班长一句话,玩了命的干,出公差搞越野什么的,一点五都不要,必须要争第一,我最快我最快!那样的青葱岁月在军营之中度过,别有一番激情的滋味,叫人甜甜回味,并且会自豪与骄傲——老子当年就是这么的吊。
或者,这就是大多数退伍兵回到地方总会认为自己就是最能吃苦最应该干最重最脏的活的原因,因为我哪怕离开了部队,那也一样是一个兵!
两台海军牌照的依维柯从大门那边开过来,带队的是一台海军牌照的猎豹,关海洋就坐在车上。
他来之前也没跟警备区这边打招呼,直接就带队过来了。他们进来之后,门岗那边才通知值班室,说第三舰队司令部军训部的关部长过来了。
马司令和郭政委刚起来,马上洗刷穿戴整齐出来。虽然他们的级别比关海洋高,但是还是那句话,关海洋是年轻干部,而且是在舰队要害机关担任领导职务,含金量是不同的。
陆南地区是海军驻扎的重镇,警备区平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舰队。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们知道关海洋是关老首长的儿子。
海军的车队直接的就找到了草坪这边,抬眼就看见李牧和他的勤务军官在那割草。
关海洋一下子就有些懵了——他们可没带相关的工具。
车一停稳,关海洋就对参谋说,“赶紧的去找工具,其他人都下车,展开劳动。”
“是!”
参谋马上去联系警备区的人了。
李牧停下了动作,看着一队队的身着海洋迷彩服的官兵从依维柯上下来,足有三十多号人,在那里开始整队。看见关海洋,李牧眉头就皱了起来。
“老李!”
关海洋远远的就招呼着,笑呵呵的跑过来,一脸邀功的神情。直到走近了,他才发现,李牧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这是干什么?”李牧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吧,就带一个排过来义务劳动一下,呵呵。”关海洋笑道。
李牧放下割草机走到关海洋面前,盯着他说,“老关,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这样的心机呢?”
这是在帮李牧吗?
警备区提前按照了大扫除不是让李牧为难,而是确确实实马司令和郭政委那边是单纯的出于对一名副军职干部的尊重,尽管不太合适。
但是,关海洋带人过来帮忙,那就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了。
整件事情里,李牧所凸显出来的就是四个字——依法办事。不管是谁,违反了法律法规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谁也不能例外。李牧拿自己开刀表明态度,而且非常的鲜明。
在这样的前提下,关海洋从海军第三舰队司令部那边带人过来帮忙,那是帮忙吗?
这是在拆李牧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