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上章政宜一进耳房,一时田嬷嬷点了一盏蜡烛油灯,便退了出来,把耳门悄悄关了,自己在外看守,政宜一时红了眼眶,“母亲!”意欲再语,政宜此时是婉玉,便下跪,泪如雨下,三人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只管呜咽对泣。田嬷嬷出了耳房,在外廊上靠着,满脑却是自己入宫情景,勾起往事无限,垂泪无言。
婉玉方忍悲为笑,又看到自己的胞弟。母亲又跪到在地问安,婉玉忙道:“这是如何?披着申姓名,离家已是不孝!母亲行此大礼,女儿万万不敢。”又见自己胞弟也跟着跪。
“愿小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一路平安。”婉玉母亲低着头,递出一个小包裹。
婉玉方才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已是满头白发,颤颤接过包裹。这一幕婉玉方才深深印在眼底。
婉玉忙携起母亲,又命胞弟来之跟前,摩挲着十三岁的弟弟。道:“以后家里照顾父母的重任就是你的责任,你体弱,能勤读书,勤思学就好,自己的身子也要强健起来,比不得姐姐在时,能时时照顾你。你也要好好继承父亲衣钵,悬壶济世。“
母亲听说父亲二字,早已泪如烛滴,开口道:“玉儿啊,你父亲去了。”
忽如晴空一个霹雳,好端端地怎么自己父亲就没了?没了?没了!
“申老爷来信说咱们一家人被人暗害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氏低头道:“那晚暴雨骤至,有人围了严府,这是你父亲被人绑了挣扎时,那人掉的。”
递给婉玉,就着昏黄的灯光一看,却正面是个半边兵符,后面写着“紫宸都城刑部”。父亲的仇,我一定要去报,婉玉把这半边兵符握的紧紧的,就快握碎了,手里也浸出血来。
“母亲和弟弟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婉玉忍悲问道。“我也不知,被人点了穴,只闻到一股桃花香味。醒来时,已在一个客栈里,才敢修书一封给了申老爷,申老爷令我母子暂居他心腹鹤壁郡太守府里。我也问过客栈的人,都道是个老头付的钱。”
这紫宸都城我季婉玉是一定要去,到底是谁索了自己父亲的命!!!哭了半日,婉玉方见家人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含泪道:“我去了。“千难万难,这一趟定要去的。
婉玉背向三人,用手绢把泪痕逝去,掏出粉盒扑了扑腮,提一口气,定了心神,掀起门帘,在夜色中,灯影里政宜终将镇定下来,徐徐步入正室。田嬷嬷方告退。
婉玉将小包裹视作母亲大人的替身,摆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头装着母亲的守护神本尊——一寸大小的金无垢普贤菩萨像的蜀织锦囊,针脚密密缝。
锦囊内还有两颗雨花石。
婉玉出生后,家里从不信这些。这定是父亲去后,母亲没有了办法,便虔诚的在鹤壁郡的庙里借了重金请主持打造一尊守护神本大日如来菩萨像,作为婉玉的念持佛。看着眼前绣着普贤菩萨像的锦囊,婉玉读出了母亲的苦心。
母女在命运作弄下天各一方。在这真离别时,她将绣有普贤菩萨的锦囊给了自己女儿,愿佛能替自己保护女儿安康。而留在自己身旁的的大日如来也会被当做婉玉的替身,每日早晚的时时念经定不懈怠。
眼前的佛像,仿若诉说着母亲的临别之词。母亲的心意让婉玉作为女儿感激不尽。她轻轻抚摸着锦囊,将其收入怀中。
明日便是清明,作为季婉玉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去鹤壁郡的佛庙里给父亲点盏荷花灯,连碑都不能竖!换了鲜艳的衣裳,只着素衣,连一朵白花都不能簪在发髻上!!!翌日一早在田嬷嬷的带领下,无情和墨轩的陪伴中,一时进了鹤壁郡的佛庙。上书“蓬莱仙境“四字,这蓬莱庙掩映于群山叠翠之中,远近座座寺庙错落有致,似到了仙境一般。进入寺内,只见左右两侧分别有钟楼和鼓楼,正在敲钟,每日清晨敲一百零八声可以消除一百零八种烦恼,政宜真想听一下钟声,领略烦恼清,智慧长,菩提生的意境,忘却失父之痛。
到达天王殿,殿内向门有一座憨厚可爱、肥头丰颊、大腹便便的弥勒佛,婉玉转过来看到一尊身穿甲胄的金甲武士,手持金刚杵,指向前方。持的金刚杵只有御用寺庙才可以指向天上的。威风凛凛的武士站在这里是要保卫前面大雄宝殿的释迦牟尼,天王殿两侧是四大天王,四大天王,各护一方天下,如风调雨顺。到了香阁,婉玉便跪下拜了。婉玉一径人往北走,到大雄宝殿,大殿上悬挂的“大雄宝”和“金轮法界”云龙横匾,时值清明香客极多,殿内正中供奉了释迦牟尼、弥勒、迦叶三座佛,是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都是金漆木雕,大殿两侧有栩栩如生、神采奕奕的十八罗汉像,也是金漆木雕,大殿内还有一些壁画。大雄宝殿前有二个配殿,东配殿原供有大黑天、功德天、吉祥三尊木雕护法神,西配殿内供有文殊、观音、普贤三大士。到了普贤的香阁,等路人拜过捐了香火钱,婉玉跪下拜了。
一径女眷已是大汗淋漓,墨轩道:“你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婉玉摇摇头,继续向前,
终于到了大乘之阁,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