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上章提到战事。申貌辨与卫蒙昼夜不歇,累死几十匹马,经过百十个驿站,直取边境。果见紫宸边境,有牧国军队操练痕迹,只见紫宸也有大军赶来操演军事。及至军帐中,有些将领正在勘探探子回报的新地图,有些正在争辩着什么。众人见申貌辨直隶总督来了,主战的将领无不心喜,主和的将领自知无趣,恐又有言语冲撞,便散了。
申貌辨道:“众将以为此战,我紫宸几分把握如何?”
一将领道:“只要申中堂大人一声号令,众志成城,十分把握!”
其中一将领道:“退一步,九分把握。”
申貌辨笑道:“好、好,你们有了决心,我紫宸何患于两小国哉?”
说完便和卫蒙出了军帐,走至前方偏僻处,便作揖道:“老夫求你了,都过了那么多路,你怎么还是想不通?”
卫蒙道:“不是属下想不通,是中堂大人出的题太难!”
申貌辨一燥热,便扯下保暖的军袍,复作揖道:“还请卫蒙将军可怜可怜老夫罢了,你的青梅竹马,在稽国已册封为圉姬。”
卫蒙气道:“中堂,你这是陷我为不仁不义之徒啊!当初圉子与我有约,经过宸稽之境,劫走她的马车,却不想被贼匪冲乱,从此人隔千里。现在圉子已成稽王爱妾,育有子嗣。你这是害她。”
申貌辨叹道:“圉子是紫宸国先皇的小妹,当时派去稽国作为人质,换来紫宸国十三年安稳,现在请在老夫求你修书一封换来几年安稳罢了。“
卫蒙跺脚急道:“你一路保证不伤圉子和她的孩子,我却不知你拿什么凭证。“
申貌辨拍着卫蒙的肩膀道:“老夫说到做到,且伤了圉姬,与紫宸有何益处?你无非恐动了圉姬,稽王会杀掉她,只留其子嗣。“
卫蒙默然。
申貌辨道:“老夫说句恨话,若圉姬被杀,你即刻取走老夫项上人头。”
卫蒙身为紫宸将军,也不得不为国想,道:“即刻修书也到不了稽国宫内。”
申貌辨知晓卫蒙心里终有了摇摆,谓道:“这封信,你写来,我自有渠道通往稽国圉姬手里。”
果然几日之后圉姬览毕信件,便烧了,唤来侍女道:“待王下朝以后,告诉王,孩子出疹子,高烧不退。”
稽王下朝后果奔进圉姬住所,连问:“孩儿热退了么?“圉姬摇头,只红了眼眶道:“医官们正在诊治。”
“寡人上朝到下朝,都多少时辰,竟还在诊治,连病因都没有。”一面遣内侍道:“告诉他们,我孩儿高热不退,烧傻了,全部陪葬!”
圉姬忙叫住内侍,向稽王道:“小孩子嘛,头疼脑热是常有的事,何必让医馆惶恐不安,于病也无益处。”这才作罢。
又道:“咱们夫妻聊聊家常事。”稽王点头,已躺在圉姬怀里,圉姬轻揉着稽王头穴,舒缓稽王经脉,叹道:“今日妾身发现一只摔死的几只幼雏,瞧它们羽毛没长齐全,这做父母的成鸟的就狠心把它们往树下推。”稽王道:“这叫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圉姬说道:“大王又要开始教导成语典故,你且去当教书先生去,我个小女子只知道些故事给大王破闷。”
圉姬道:“妾身小时候啊,跟着嬷嬷在集市上逛,看见商人大多做买卖,都是从南边运到北边的,南边人没见过北边的器物,卖的人才能赚大钱,翻了几番。有好多做小买卖做不长远。难道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稽王笑道:“这做小本生意的自然周转不开,你还指望他们能把南边的货物运到北边,北边的货物运到南边去?只能贱卖了。”
说道此处,稽王忽地从圉姬怀里站起,命内侍取来旒冕,带起就往朝堂方向去了,圉姬道:“大王忙什么呐?都下朝了,还不在家陪孩子,哼。”只听这声娇嗔,稽王喊道:“寡人去宣人觐见!过晚就来。”
且说申貌辨这边也连夜召开军会,最后务祈严谕将士,勿轻用武挑衅牧国,违令者立斩不侯。
多有主战者灰心,主和者疑惑。
一月又九天过后,那牧国立压紫宸边陲的军队却收了回去。
众将领不解。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详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