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春罗,秋兰呆呆地掏出佩的雨花石。小芬和季婉玉牵着秋兰的手,去渡岸也没了精神,好歹是她把自己救了出来,又保全了自己,恩人竟不胜来日恩情。季婉玉此时看到风满楼火势已成,珠帘苑烧的火坑一般,其余挨家挨户也跟着遭殃,此时全岛县的人都来救火,哪里压的下去?
回过神来,牵着两个女娃奔向艘渡船,可巧焉老爷并两个小厮也在这船上,秋兰一惊乃定下神来,衣服不一样,打扮不一样,盘发不同,况昨日又天晚,料坐得远远的,定是认不出的。哪晓得刚有云三来付行钱,可巧就辨别出来,悄悄报与焉老爷,这焉老爷白赔黄太守府一千两,还要自己垫上,又被打了,恼的杀心四起,
只等船一离岸,弄死秋兰。
季婉玉虽未见过云三,却瞅见那小厮趁秋兰低头时偷觑模样,便轻轻拉她的手道:“那个男的刚瞧你。”秋兰会意,自知船一离渡岸远了,自身肯定难保,那婉玉和秋兰又落入魔窟。秋兰忽地起身往焉老爷奔来,指着他鼻子大惊道:“这不是昨日珠帘苑的焉老爷么!?”焉老爷不防这招,正要说话,秋兰大哭到:“老爷命苦,才买了花魁老来做伴,不料死了!”焉老爷急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娼妇……”秋兰顺水推舟哭嚷道:“原来死了的花魁就是你眼里的娼妇啊!可惜都道她把私藏的雀卵大的夜明珠给了你!”雀卵大的夜明珠激起慢船人头涌动。“撒谎!”焉老爷喝止,“给我拿下这女人!”两小厮押下秋兰,秋兰犹大声哭道:“那夜明珠是紫宸皇家流落之物,正悬赏,送者一千两白银!你是毁尸灭据!”季婉玉见太清势危,挤着人堆儿上前说道:“我是珠帘苑的,刚起火逃到了这,句句属实!是宫里哪位给自由花取乐,此事已被查出,正悬赏呢!”众人又见小孩子也这么说,便越发信了,季婉玉大叫道:“那珠子白日都要发光,我见过的!不是被这爷爷藏在肚子里啦?”这头小云又来抓婉玉,小芬挡着。季婉玉也惊道:“爷爷离了这儿怕是要被开膛破肚!紫宸宫内找的急,说几日后太后娘娘贺寿做礼!”焉老爷一想,确在珠帘苑里吃了些蛋啊这些个东西,肠子却克化不动,心中虽大不信,又恐成真。船家道:“开船啰!”焉老爷急的下船,众人却不让,都要去领赏,眼见如此,更信了,忙叫两个小厮开路。
眼见焉老爷在岸上憋的脸发紫,秋兰蹲下拉着婉玉和小芬道:“以后全靠咱们自己奔严府了。”
那船刚刚一竿子离岸,三人才静下神思,筹划如何回婉玉家。
却说这头燕郡陶驿太守府里已被抄了起来,浮财极多,那平日为虎作伥的恶仆人一干牵涉在内,一个月拘押在府中的备受煎熬,皆如热锅上的蚂蚁,几个作威作福的大丫鬟因疾相继死去,被席子一卷,埋到乱葬岗,其中便有焉老爷的女儿。六房太太也被使唤来洗夜壶,竟做下贱活。实堪不忍,三房姨太太一头触柱死了,五房姨太太第二天被人从井里捞出来,泡的着实可怕。大房太太疯了,痴痴颠颠。
后又在陶驿太守家抄出各种聘书,便一一审问聘书上各路人,其中便有严老爷在内,所幸对答无误,也无可奈何,抄不起来。却说陶驿太守一倒,严府霎时如被冰冻,平日来往老爷贵妇再见时头也不回,季氏摇头笑道:“可知人走茶凉这话是不错的。”一干下人又要赎身,季氏也不为难,让赎身的各干个营生去。偌大严府只剩两夫妇和儿子,并一丫鬟、两婆子、一老仆。晚来风吹簌簌,严府也只在内屋点灯,其余皆黑,鬼府一般。
是夜季氏诓着儿子,严老爷说道:“陶罪人的大房太太疯了,我想……”不等夫婿说完,季氏接道:“救出来。”季氏又道:“她儿子现在邻国稽国游学,若是孝子当回,可回就是入牢。”严老爷道:“那大房太太着实命苦,被夫当做垫脚石,被妾所欺,如今那陶驿的报应却又报应在她头上。”季氏滴泪道:“陶公子不是让你有事没事往他那王八爹那逛去么?”严老爷无话,季氏转而笑道:“明儿一早我先去逛逛!赶在新太守到任前。”是夜,夫妻二人商议半宿。
却说秋兰虽自感伤,离了这孽海。虽洪波巨浪,这撑船的也扛过去,一时上岸,秋兰知道已到了潮嘉渡,奈银两有限不足,租个马车日夜直奔严府也不行了。
三人至潮嘉县里,秋兰用余钱买了梨花简并一板鼓,又给桂花买了牧笛,给季婉玉买了十三弦琴。三人至有茶楼处,有人吆喝便唱一回,赏几个钱,风土人情冷暖,季婉玉见识不少。这夜付住钱也就歇息在茶楼一偏隔。
婉玉对那日风满楼上所行之事,春罗之死越发古怪,左央右求秋兰姐姐说出个实在。秋兰实在缠不过,便小声道:“你们那日在楼上,自然不知下面的事情,我脱身去取妆卤实是和她掉包,后薄公子手里的信,原是曹侯府小妾查到坐实,春罗仿黄太守的字重新誊写的,我拜见焉老爷时便手快予了他袖里的。春罗又恐薄公子不当回事,绝意以死相激。焉老爷那日能来珠帘苑也皆有人暗中调唆,只是我们千算万算没算到薄公子竟真是多情公子,可叹。”说道此处秋兰已红了眼圈,“我们原是紫宸王府里派来的乡间。”季婉玉此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