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恶心。”
小芬刚逃出豺堆,又听了一声“老鸨”,原又进了狼窝!现在又被妓女买了,可不一头栽进了虎口?从没坐过船,已发晕了,现在连半边身子都木了,只傻傻地被叫秋兰的女人并小妹妹带到船底下,又黑又潮,只隐隐听得上面男笑女媚,魔歌妖舞。
“小芬姐姐别怕,横竖你是有机会逃出去。”原来季婉玉瞅到婆子卖他俩一瞬间,似乎瞧着桂花有些为难,后一下就笑得很得意,吆喝划船的划快些。又想起历来小说里写风尘女子,哪个不是秉花容月貌?只可恨桂花姐姐的烫伤偏偏不长在膀子上。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被摇醒,趁着火一看,可不就是买他们的女人么?“臭男人,真让半刻脱不开身。”“两个娃娃怎么办?”秋兰问道。
“要靠岸回了,记得自己家人么?”女人问道。
季婉玉连连点头。“这娃娃倒是美人胚子,没时间了,少不得就——剑走偏锋!”
“哎呀,哎!哇!”季婉玉大叫一声,那女人推了秋兰手里的烛火,蜡油火辣辣烫上季婉玉半脸。
“给她把脸用热水洗干净。”
“这个女娃不烫啦?”秋兰问道。
“没见她腿上自己长了张免死令牌么。”
那女人坐在轿子里,听见外边乱叫,便掀开帘子喊道:“乱叫什么,又不是光彩事!”季婉玉到底是小娃,又兼船累饿饥,跑不动了,就坐在地上哭起来,哭道:“我要我爹娘!被人拐了,好人们行行好……”只是众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倒都是看稀奇的人多,帮忙的人少,岂不知要帮忙的里头也有拐卖行当的?况且这个地方叫什么水乐岛,人人走狗斗鸡、抽大烟没命地抽、爱逛青楼的有钱就去,都当女娃是个稀奇表演。你道这里有没有县太爷,还真奇怪!这水岛果然自由,是连县太爷都不没有的,真真是烟柳繁华,无拘无束!
小芬早被秋兰拿住,秋兰一面气势汹汹往婉玉这里来。两个娃娃被秋兰捉到后,众人无不叹息,多有说:“刚撑起台子!怎么不让开唱哟?”
女人喝道快回珠帘苑,妈妈等腻烦了,仔细揭抬轿子的、秋兰你们的皮。
果真那轿子一阵风似地快起来,秋兰用绳子拴了两个丫头,边骂边牵牲口一样朝前赶。
秋兰赶着快小跑没气了,两个娃娃更是要虚脱掉了。须臾,只见轿子停了,花红柳绿,莺莺燕燕,几层楼都挂满了花绸,随风飘扬,甚是娇艳。里面传来的歌曲弹词可以酥人可以软骨,好个温柔风流多情乡!
女儿没了,严老爷夫妇便懒懒的,下人们见老爷太太懒懒的,做起事来也懒懒的,外面看来严宅着实轰轰烈烈,乡里县里名士权贵往来不绝。严老爷便露出下世光景,也拼着命诊病。季氏也勉强在众贵妇人里周旋应酬,凑够了钱又差人寻女。还有恭喜严老爷老来得子,严老爷只得苦笑。
一天,天色刚亮,就听见急急地叩门。守夜的小子觑着门缝看,连报严老爷,原来门外马上有一个英姿少年,穿戴不凡。门一开,那少年一下马,且行且笑和严老爷至院中,严老爷正欲作揖被那少年止住,忙说:“折杀我了,老世翁。”严老爷道:“哥出远门,怎么不见随行?”“哪里就这样娇惯了,再弄出这些,还不被燕郡的人咒死。”丫鬟婆子见了这等标致人物又这样金贵忙藏之不迭。
“今天我来就是跟严医生道个别。”
“哥儿哪里去?”
“去稽国开开眼界,家里眼不见为净。”
严老爷倒是呆了一下,怎么就去了紫宸国下面的临国去了?”
“一句话嘱托老世翁,有事没事只管往我那王八爹爹那里逛去,瞧瞧我母亲的光景。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爹张口,他管叫你他的活菩萨。”
看严老爷老了十几年似的,那少年问道:“严世翁,你这是怎么了?”
严老爷方把丢了女儿的悲事叙来。
“怎么不跟我爹说,他再王八,也不能够不管菩萨的子孙!”
忘年之交闲话片刻。时有人来问,严老爷说是陶驿太守的大少爷屈尊,季氏也就不相迎了。
陶少爷走的时候,送上自家盐卤的全兔十三只。
严老爷见到,恍惚记得夫人说过做梦,那梦里有仙女儿还道什么“兔脱”什么“兔归”,自家女儿又是兔年生的,既然是要归的,严老爷且喜告与季氏,季氏沉吟半日,只说梦里的话怎么信得?严老爷虽白欢喜,心里头却点亮了希望,风中之烛。
进了洞门,就有妈妈迎上去,春罗掀开轿帘,那妈妈满面含笑,眼睛盯着她的木匣子喜欢。春罗打开木匣,白花花的银子更是让妈妈喜笑颜开,待春罗如自己女儿一般,嘘寒问暖,只是秋兰眼见了捆的两个小丫头,很不高兴,撇嘴道:“怎么想的,就弄个腿上有疤,脸上有疮的女儿进来?她们再怎么调教,也换不了钱……”那妈妈还要喋喋不休地说,春罗笑道:“妈妈,我现是花魁么,我那房子里怎好再由我们珠帘苑的打扫男人们进进出出,且不掉价?”妈妈道:“很是,我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