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世界是无限分割的世界,微小的无限和庞大的无限总在对比。
我问他:“将军。什么是此在?什么是微小的个人命运?什么是屈从?什么才是真实的此刻存在?”
我问他:“将军。我是谁?在这一时间段这一空间点上的我,是谁?我的到达,又象征了什么样的意义?”
“又是不够的。”他说。“仅仅是‘又’,是完全不够的。只有‘在’才是真实。”
他凌厉的眼神威慑着射入我的眼睛中。
他说:
“本体的毁灭是线索的主脉。孩子。我的孩子。在这一时间段上这一空间点上的外在的现在,是一个痛心的世界。是一个麻木的世界。是一个白痴的世界。”
“忍让与屈服,是延续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主思路。”
“牺牲自我,是他们得意洋洋的高尚精神。”
他的声音渐渐愤怒起来。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来牺牲。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屈从?孩子。我的孩子。也许最终的愿望都是共同的平和。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共同的平和中,我们要成为屈服与忍让的牺牲品?”
“个体屈服于群体是种美德,但是为什么要让我们的群体屈从于他们的群体?如果能做强者。为什么不做强者?”
“只有白痴一样的弱者,才会始终得意洋洋把忍让与屈从,把自己的孩子屈辱牺牲掉,还要认为,这是美德。”
他盯着我:
“孩子。我的孩子。当你说你【又】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已认识了你自己。但是不。你还是没有,认识到你自己。”
我听不懂。
我没文化,我高中没毕业。
我的历史文化课上,所有的老师都没有告诉我,在我所在的这个星球上,炎黄系,有着什么样的屈服和屈辱。就算现在,我们一样在采纳符文历为最主流纪年法。这就足以说明一切。
我只知道,这个将军一定在乱入。
那是电影电视导演们,虚构出的银河系猎户旋臂盘古地球上的历史。
在我们这里,在我们的历史上,炎黄系始终是强大的。哪怕科学大昌是由别的大洲兴起,我们曾经有过短暂的没落期,那也仅仅只因为,时代已然到了,必须为科学让路,必须让科学来引导新文明的未来潮流。
但我是个小人物。
我连至尊王朝这片天地所发生的一切都没兴趣,更别说有可能属于隐藏着的所谓真相了。
我只知道……
“我爱楚灵。”我说。“无论此在亦或现在,无论过去亦或将来,无论尘灰的蔓延多么沧桑,唯一无法改变的是,我爱楚灵。”
我深深的凝视着他威严的眼睛。
我说:“将军。我爱您的女儿。”
他威严的眼神继续威慑着射入我的眼里。
我一动不动挺立。
“孩子。我的孩子。”他说。“你不爱自己吗?你不爱你的名字吗?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郭宏。
“你是一个白痴!”将军虎吼。
他向我挺立的不动咆哮着:
“郭宏!记住你的名字!记住你的名字!我不需要一个继续屈服下去的人的诞生!我不需要种种风花雪月种种恩爱纠葛!郭宏!记住你的名字!不要继续白痴下去!做强者!为什么不去做强者!不要谈什么永恒与短暂、存在与虚无,不要谈什么微小命运的悲哀!在群体悲哀面前,个人的命运如果还没意识到自己是悲哀的那才是真正悲哀!郭宏!记住你的名字!仅仅是‘又’,那是完全不够的!你必须是‘在’!你必须回忆起来,你是郭宏!国家的宏大!你必须记住!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最重要是,你要做到,你的诞生!”
轰!
灰尘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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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无尽的黑暗。
从遥远的太空中穿梭而过,眼前是越来越清晰的明亮。
“扑!”我坐了起来。
无影灯。
病床。
白色防化服。
很多的人。
很多的人围着另一个病床。
在病床上,正有一个人在歇斯底里挣扎着。“不……”那是个惨叫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又在做噩梦。
在噩梦里,我曾梦到过这样的一个噩梦场景。
我甚至在噩梦里梦到过我的变异以及后来的一系列不可思议事件。
我很冷。冰冷冰冷。
我发现我的确光着身子。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坐起。
在几米外,一群白色头盔在无影灯下正冰冷地围着另一张手术台。
而我在这一张手术台上。
没有人关心我,他们都在检验着挣扎的,嚎叫的,楚灵。
我已经迷糊。
也许有两个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