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陶涛的脚,如同快镜头,迅速晃动……
他手里的鱼鳞刀在颤抖,他豹子一样扑向那个伪装成导演的心灵神经研制厂的监控人员。在这同时,所有人都把手中铁棍举起来,所有举着铁棍在近处的人都扑去,都用手中铁棍迎击陶涛手里的鱼鳞刀。
叮叮当当,密如冰雹。
“杀人……”陶涛歇斯底里哭叫起来,“杀——人——了——”陡然静止。
血。
漫天喷射的血。
我这个时候刚扑出来。
晃动的鱼鳞刀轻而易举割除了我那防护头盔,轻而易举滑破我的防化服装,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我究竟中了多少刀,那根本不是刀的划过,是刀幕的冲击。
陶涛的身体已经静止。
但他的手在哆嗦。
他的手臂不受他自己控制,继续挥舞。
我从他身旁冲过。
撕裂的声音和什么无法形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彻,漫天喷射的血喷到我身上。我冲过的势子变成倒向地面,我踩住了什么东西,我跌倒了。
血和肉,如雨、如冰雹,落到、砸到,我的身上。
静止。
在静止中,只有一个人体变成碎块的图像,在我上空出现。
在静止中,我清晰看到我身上穿的所有衣服都被划破,变成了条条缕缕,我的身上甚至多出许多鱼鳞一样的伤口。
而那些血和肉,就犹如慢镜头一样,落到、砸落,我的身体上。
死掉的这个,是那自作聪明的“导演”。
“呜呜……”陶涛哭着,他手中的鱼鳞刀轻飘飘飞了起来,脱离他的手,然后他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孩子一样,痛哭着,“杀人!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那个鱼鳞刀,轻飘飘的飞,轻飘飘的落,但它却扎进了我的肚子。
扑。
连根没入。
*********
别的东西扎进肚子并且连根没入了肚子,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好像:不疼。
但我的力气突然间全部消失了。
混乱。
混乱中人们冲上前去,混乱中陶涛在嚎啕大哭。混乱中没有人察看我的伤势。我就象被遗忘了的垃圾一样,在无人问津的血泊中躺着。
很多只脚在乱动。很多的,坠落或是浇铸在到我身上堆积到我身上身边的,血肉啊骨头啊之类的东西在飞,然后就是呼呼的喘气声。
真费劲。有人说。
终于制服了。又有人说。
“全体都有——”那个首领扯着嗓子又在喊,“整队集合!”
混乱而繁忙的脚步声。急促后的安静。
然后,又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打破安静,而后突然是,一声惊叫。
扑通。
我能清晰听出,这最后的脚步声是楚灵。我也能猜出,她在集合后发现少了我,然后回头,然后发现了,身在血泊里的我,当然——她或是昏倒了,或是瘫软了。
骚乱。
似乎是,人们情不自禁发出惊讶的声音。
那个首领的命令声立刻冷酷地出现:“全体都有——立正!”
齐刷刷立正声。
“报数!”那声音继续命令。
“一、二、……”
第一排开始报数。
一个声音突然急切而喊:“报告——”报数声暂停。
那冷酷的声音在半秒钟后暴怒地出现:“继续报数!”
那急切的声音喊叫:“报告——”接着是,脚步声离队的声音。
“暂停。”那首领严肃的声音传出:“心灵神经研制厂监控大队,什么情况?”
那个离队的声音,急切而清晰地急促汇报:
“心灵神经研制厂监控大队紧急报告:必须立即与中心调控区取得联系,必须立即确认第五方案进展情况!立即鉴定是否有事故发生!”
“第五方案?”那首领疑问地重复一句,斥问:“第五方案已经终止了很久!——究竟什么情况?具体汇报!”
“紧急报告!心灵神经研制厂监控大队区队长区监控员以身殉职,现在是所属裂变情绪小组副监控员陈监控做紧急非常汇报!”
那个急促的声音做简短说明后,立即急促地接着说道:
“刚才暂并队列的第八分队两人,一人昏迷不醒、一人生死未知。而依据现场正在发生的吸取血液的现状分析可得危机结果——请金队立即与中心调控区取得联系,必须立即确认,第五方案是否又开始进行,或者是,是否又出现了事故!”
沉寂。
在短暂的沉寂后,有几个不能压抑的低声惊呼出现。
但所有的惊呼,立刻在传出的同时,已被他们自己抑制下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