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电子屏幕墙上画面变换,巨大的图像瞬息还原成上千个或者数千个密密麻麻电子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是不同图案。有的安静,有的动态。有的是风景。有的是一个个工厂区域或者装置区域。也有的,却是无法辨别的东西在动。
无数电子屏幕在我眼前迅速掠过,然后迅速排除,而后迅速变换,而后迅速再度排除。
定格。
我的眼睛落在其中一个屏幕上。
那是满屏幕黑暗,但那满屏幕黑暗却在一瞬间功夫就变成宽阔的水泥路面。水泥路面却在刹那间龟裂开来,刹那间成了巨大的深深的简直无法形容的坑洞。另一个屏幕黑了,然后又变了。哦,很多屏幕是黑的,然后有的突然亮了、有的总也不亮。
视线再迅速排除不必要图案,我发现了外景。
那是远距离对准这片工厂的外景。
天那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巨大的,比楼房还高大的东西。那东西不像人,却有两条尖尖的腿。那东西在走。它走过的地方,水泥地面立刻成为巨大的坑,有的会立刻出现浑浊的水。
老天!剪刀!这么高大的剪刀!
不!
不是剪刀!
是由无数剪刀形成的庞大的剪刀图形的东西。是由无数大大小小剪刀形成的最终可怕到巨大的无法再巨大了的剪刀!
它简直有七层楼那么高。
啊不。
它比我曾经去过的,左边办公楼还要高出两层或三层!
它还在大。
它经过的地方,错综复杂的管线,纸一样被生生撕裂,然后是无数大大小小管线被吸附到它身上。它的腿正在变粗,但很快又细了。那些吸附到它身上的管线什么的,或许是所有钢铁金属都可以被它吸到身上吧。那些东西经由简单的一阵流水般蠕动后,杂质犹如雪花般纷纷落下,而它整体形态就再度长大,长高。
更多屏幕黑下来,更多巨大坑洞在出现。
喷射出来的水。喷射出来的乱七八糟五颜六色液体。倒塌的装置。被它生生穿越然后倒塌或者还站在那里的残缺楼房。
它向右边的办公楼迈出了一只尖尖的脚。
沉寂。
包括我和楚灵在内所有人,尽管我看不到他们神色,也能从眼角余光看出,他们因紧张而僵化的身躯。
镜头在变。
所有镜头都变了。
镜头一部分成了远距离摄影的这个巨大的或许是剪刀的啥东西的全景,一部分围绕在远景旁边。全是局部画面。每一局部画面都很细微——细微到,每一部分所显示的画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见过一具动物尸体上全是蚂蚁或蛆虫吗?
你们见过蜜蜂围满蜂箱吗?你们打开过蜂巢见过满巢格蠕动着的蜂蛹吗?
你们见过雨后蚯蚓们密密麻麻爬满道路吗?
对。
不管你们见过没见过,有个名词叫做密集症。
现在,每个局部画面都是密集症。
每个局部画面,都是无数蠕动、颤动……由无数大大小小剪刀或其他什么管线铁块之类东西组成的,动着的,很密集的细微场面。
但这只是左边。
在右边,是远距离的,办公楼场景。
在办公楼全景下,是无数的办公楼内部的场景。
在那右边办公楼里,也正发生天翻地覆变化,似乎所有房间都在撕裂,所有楼层都在震动,塌方,然后在办公楼里,有个无法形容的,只是亮光的东西,把屏幕都变成白热一样亮。
那只巨大的,尖尖的脚,停止了。
停在即将触到右边办公楼几米外或是几十米外空中。
办公楼里东西,把更多屏幕变成亮光,然后,远距离全景能清晰看到,办公楼的外观似乎正在晃,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挣扎。并且,那挣扎的东西,似乎随时都能突破办公楼的阻挡。
镜头又变。
地下室。
在电子屏幕墙最下面百十个不同的电子屏幕里,是办公楼地下室监控。
在几十个地下室的镜头里,是几百个场景。
有的是许多玻璃柜一样东西,每个长长的玻璃柜里,似乎都有什么东西被冰冻。
有的则是实验室。实验室里当然免不了各种试管,烧瓶。
有的是层层设防的栏杆和红外线什么的光线,阻拦成密密麻麻网状屏蔽系统,可能连只苍蝇也无法通过。
还有人。
还有几个人正惊恐万状面对一墙的电子屏幕。
他们身前是个操作台,上面有很多按钮。
但没有一个在按或控制。
他们都惊恐地盯着电子屏幕。
都在发抖。
天那!
还有人!
熟悉的人!
一个黑黑的房间里,躺了十几个身穿囚服的肮脏的人,他们正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