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于左边的办公楼里。
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在她到达门前的瞬间,玻璃门无声地,自动打开了。在她进去的瞬间,玻璃门又无声地,自动的,缓缓合上了。
哦。真他妈。这里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即使是没有了一个人,所有设施还都能完好使用?
我的力气,正点点滴滴的恢复。
太阳变成了刺目的白。
我吃力去抚我的额头。这是下意识的擦汗。而后,我的手僵呆在我的额头上。
冰凉。
这么长时间的奔跑,我的脸,我的头,我的手,依旧麻木了一样的。
我没有擦到我应该擦到的汗水,我的脸上,脖子上,其他一些地方,当然也有汗水。但那是楚灵弄到我身上的,是她的汗水。
我也能立刻感觉出,理论上,我的身体应该流了很多汗,乃至于我的衣服都被我的汗水湿透,但实际上,我的身上一点汗都没有。我身上的汗都是楚灵的。
我是。冰凉冰凉的。太阳光。对我而言,是没有任何温度感的。
荒谬。
假如我真的是冰凉的,我不会察觉到我的冰凉。
假如我不是冰凉的,我应该有汗水。是……汗落了?
眼前有什么光的影子在闪烁一下。又闪烁一下,好像是……有人在用镜子照我。
我从地上坐起来。
阳光刺在我的眼睛上,一片昏花。
的确有什么东西在反射到我的眼睛上。我眯起了眼。而后,我顺着那不断闪烁着的光线向上望。办公楼。高高的。可能有七八层高的办公楼的最高层。在其中一个房间里,窗户正在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没有风。
不是风的原因。
我变换了一下位置。
我忘却了我的疲惫无力。
这是右边的办公楼。是楚灵没有进去的办公楼。
在最高层,其中一个房间,玻璃窗开了一下,又关了一下。哦,现在位置更合适了,可以看出来了。那不是开。仅仅是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但是频率在加快。好像是,里面有人正在拼命地晃动玻璃窗子,想把窗子弄开。
频率更快了,打开的范围更大了。
我下意识间已经离开宽阔的水泥道路,到了办公楼下的草地上。我仰头向上望。
的确有人在里面。并且,里面的人正在用力地,想把窗户弄开。
哦,这不是一个空无人烟的工厂。
没有见到人不证明里面没有人。比如现在,就有一个人,正在把玻璃弄开。
“砰!”
虽然是无声的声音,但我还是被玻璃窗突然打开吓了一跳。
在突然打开的玻璃窗被打开的瞬间,窗户上的玻璃碎了,那些碎片,蝴蝶般炸开,飞落。
我下意识退了几步,尽管立刻意识到玻璃的碎片绝不会落到我身上,还是吓了一跳。
一个脑袋突然从窗户中探出来。
那个脑袋向下俯视着,寻找着。
我让了让。
那个脑袋发现了我,我们的眼光接触,而后我们的眼光纠缠起来。我们的眼光直直地对视着。
很熟悉的一双眼睛。
深邃,冷静。
但那是一个干瘦的,几乎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的脸。
这是谁?我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尽管这么远,这双眼睛里,依然有种让我惧怕的东西存在着。这是谁的眼睛?
那个头颅突然缩了回去,而后,很快就从窗户里飞出了东西。
那东西在飘飘,飘啊飘地坠落着。
我很快就看了出来,这是条绳索——是洁白的床单,被撕成一条条的,被当成了绳索,从窗户上扔了下来。
这个人想干嘛?
他扔下这条绳索,想让我顺着绳索爬上去吗?
妈滴我叫郭宏我不叫猴子,这么高,你让我怎么爬?别以为我是八大名镖之一,我就真的是个非人类了。专业的消防员也没法就凭这样一条绳索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但突然间,我醒悟了这条绳索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那个人,要顺着这条绳索,爬下来!
果然,那个脑袋又探了出来。脑袋向下张望,我吃惊地仰着头,向上看,那个脑袋上的深邃眼光和我再度对视。
“不要啊!会摔死的!”我陡然捂住自己的嘴巴。
但我的声音已经发了出去。
那个深邃的眼光一呆。
这次,我们深深地凝视着。很正式的,深深的凝视。
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突然生出。
那个脑袋伸出手指,竖在他自己的唇上,做出不要出声的示意。
我后退一步。
他是谁?究竟是谁?怎么这么熟悉?
窗户上那个人背对着我先露出他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