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藏在一颗枯树内的摄像头。
但是连接摄像头的却没有任何东西。
那个摄像头,好像仅仅是钉在树干中。
我把它吃力地拔出来后,也没发现任何连接设施。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远程信号输出的高科技摄像头,但眼前一切,或者说是我所经历的一切,都违背了我的知识。
我苦笑着。
我想起了我的知识层次才仅仅是高中还没毕业。
也许现在的社会发展,确实有很多我根本就不可理解的东西存在着。但无论如何,这个摄像头所对准的那片凹地的位置,以及凹地周围能依稀看见的碎片什么的东西,还有周围的景象,使我确定了这个摄像头最初所对准的,就是那个商店的位置。
也许这里曾发生了爆炸。
但是在爆炸之后,除了冲击波显示出的凹地外,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在这里有过一个商店。
我甚至找不到,那些爆炸成碎片的橱窗玻璃。
但这里的土地是那样松软,到处都有着火焰或火焰燃烧过的烟尘痕迹。
我继续向前、向下走去。
假如凹地——明显是爆炸后产生的土迹是新的的凹地——就是那个商店,这里离那个终极剪刀4100的位置是,经过了一个长近二十米的坡度几乎是40度的斜坡后,又到达了山梁彼端坡度大约30度长近十五米的下方。
一把剪刀在冲击波应力下能达到这样的距离,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爆炸的力量足够大。
我宁愿相信,那把剪刀不是自己飞出的玻璃橱窗,不是自己飞逃到了这么远的距离——相对于它来说的安全位置。
我宁可希望,那一切都仅仅是,我的错觉。
天色,开始变向黑暗了。
我继续走。
大约半小时后,我到达了从山梁上看上去是流淌的金黄色河水一样的地方。
那不是河水,仅仅是,可以辨别出的一条依稀可见的道路。
在树林中是没有路的,可是只要人走的多了,就会成为路。
这句话好像是句名言吧。
依稀可见的这条路,是不是秃老二他们刚才奔跑时经过的地方?或者是,他们经过了几次的地方,以至于,现在都成了一条路?
我困难地想着,我到达剪刀工厂前的情况。
那些场面似乎都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在很久后我才想起来,假如我当时不向剪刀工厂那里走下去,顺着当时身在山梁位置而走,走上一阵子后,再下来,就会到达这里。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仍是树林的外围地段,只有在山梁的彼端——剪刀工厂所在那个方向,才是这片区域的内部范围。
那么,假如就是这样的山梁和类似环境在把内外分开,则,从外部无论怎么饶,都是空无人烟场所,稍微向内,就会遇到一个个工厂,而只有向内部方向走——或明确点说,是进到那一个个的工厂内部,跳过墙,才会进入这片区域的中心部位。
也只有在进入中心范围后,才能找到出去的方式,否则,就会一直遇到树林的环绕,一直碰到通电的铁丝网之类,无法通行的障碍。
它同时也就意味着,哪怕不越过这种山梁,只要在剪刀工厂那种所在的范围内,无论怎么走,都会是同样的工厂设置……
呵。
怪不得秃老二他们隔了这么多天,还是又回来了。
也许他们比我呆在仓库的地下更糟。他们走啊走的,总在兜圈子。圈子越兜越远,直到把这地方所有工厂都探索完毕,还是要回到一个个熟悉的工厂这里。
然后他们累了,饿了,不顾一切了,于是他们就打开了仓库,我俩就出来了。
他们现在的逃亡,其实,还是在兜圈子。
那其实也就是说……
只要这么走着,无论怎么走,我所走的的方向,都是错误的!
只有进了工厂,越过工厂背后的墙,才是内环,才是正确的行走方式!
一股揪心的,无法形容的,让我根本就不敢细想的感觉,突然就涌遍了全身。
在这一瞬间,我疲乏无力的行走姿态消失了,我中箭一般跳起来,然后亡命地奔跑着,向回路跑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和奇怪的举措。
我只是觉得,仿佛我跑得慢了,就会失去些什么。
我已经是来不及想任何东西,只知道亡命地奔跑着,向回路,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