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恐惧声中我终于下意识捂住了嘴,抑制了自己近乎失控的惊叫声。
然后,我在惊愕和无比恐怖心情中,我瞪大眼,捂着嘴,下意识地侧过头,向楚灵看。
她疑惑地,看着我惊惶的神色和举止。
液晶屏幕就是这样,在暗淡的时候,换了角度,也许会立刻变得极度清晰,更多可能是,再也很难看到该看到的图像,尤其寿命即将结束前的暗淡,可能角度稍变,就看不到任何图像。
在她的角度上,看不到暗淡的几乎无法辨别的图像。
屏幕已经完全黑暗。
她的神色是平静中的惊讶,就像一个老师在惊讶一个学生为什么好端端正上着课突然叫了一嗓子。但作为老师,在课堂上那么多学生总有人调皮捣蛋,也总有人喜欢一惊一乍,因此,即使有个学生突然叫一嗓子,老师也仅仅只是疑惑和奇怪。
“它……它……”
我怔了怔,也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指着已经变黑的屏幕,“它”了几个字,陡然意识到,自己的惊惶失措。我收回指着屏幕的手,悻悻然干笑,自言自语地嘟囔:“妈的!”
“怎么了?”
她疑惑地审视着我的表情。
“没什么。错觉。”我尽力以平静和不以为然的声音回答。
“妈滴,刚才我看到剪刀自己会动。”我说。
这当然是错觉。
剪刀怎么自己会动?尤其是,剪刀居然能剪开玻璃,让我深刻地感受到,剪刀是在“逃”出爆炸现场的场面。
这他女马当然更是,只能出自于,我的幻觉。
这可不好。
幻觉的存在并且恐惧心理的越来越多,只能证明着我已越来越衰弱,无论体力,心理。我已不再是以前的郭宏。由于我的无法抗拒的未来命运,在心理底层,我已陷入无法自拔的绝望中。在这样的绝望心理下,遇到任何东西都会是,草木皆兵。
我这样想着,探索着自己的恐惧心理,同时也在这样的自己对自己的分析中把自己从恐惧中释放出来。女马,如果不能从这绝望的怕死心理中逃脱,可能总有一天,我就算没被抓获,也会疯。
想这些干什么?我还能出去?我们本来就是,已被困在这里等死。
“哦。”她点头,没在意我的表现,也没介意我的样子。只是淡淡哦了一字,就继续观察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尸体。
屏幕已经完全黑暗。我没有任何事情可干。就转悠着,转到她的身后,看看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尸体。我没发现有什么可看。唯一让人觉得可以深思的,无非就是他们都像被谋杀,不像死于火灾。
我从背后揽住她腰肢,抱着她。
这确实值得奇怪。
他们的死亡模样,甚至像被剪刀所杀。如果剪刀真的会动。这些人会被那些剪刀——尤其是,我所见过的,令人恐惧的大剪刀所杀吗?
她十分配合地,把她的头依靠在我的脖子和脸上。她的腰肢是柔软的,臀是丰满的,乳在凶兆内变得更动人,但隔衣抚磨的手感似乎不够舒适。如果这些死人真被那些大剪刀所杀,能拿起那样的大剪刀杀人的人,可能本身就是大力士吧?至少,我估计我就很难做到。
她仍在盯着那些尸体看。
我放开她。
也许那些尸体确实很有研究必要。但我毫无兴趣。
在我放开她的时候,她撒娇似摇晃一下身体,好像不太情愿我就这样不抱她。但当我放开她后,她依然专注盯着那些尸体看。我拍拍她,继续在房间里转悠。
我们的一切举止自然而默契,就像我们已是多年夫妻,温存仅是亲密,而非有欲。我抱着她,抚着她,仅是温存;她的撒娇也一样。我们没有任何的欲。
地面上那些死者形状的划线,有些被我们的脚印弄没了,但都仍能勉强看出大致样子。在这个房间里肯定有过一场搏斗。否则,不会有这么奇怪以及这么多种姿态的死亡形式同时出现。
在漫无意识中,我又走到恒温箱前,坐到地上随便扔着的一堆衣服里,随便拉起一件盖在自己腿上。衣服里有件东西脱落出来。我伸手抓,下意识扫一眼,黑色软皮抄。妈的!到现在我居然还没询问这本黑色软皮抄以及相关东西。我真废物!
“喂!”我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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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好像谁写的日记的日记本?……恩……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了。”我几乎强行把她视线从尸体上扭转过来,把她拉到地上的衣服堆里让她坐下,把黑色软皮抄塞她手里逼着她翻阅。她却只是简单翻翻,心不在焉说着。
我注意着她神情和细微动作。她的手已从软皮抄最后面翻到最前的页面,那是粘贴上去的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恒温箱的介绍说明书。她的视线这才被吸引。但也仅仅短暂的几秒,就随手把黑色软皮抄塞回我手里,“——这是你的日记?怎么脏得什么都看不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