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关注那些没意思的监控画面,真的,那些画面除了很没意思,有意思的时候也会让我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我没有知识,我语言贫乏,我不喜欢那种我无法形容的复杂表情出现在我脸上。
恒温箱里的女病人,不但开始翻身,而且还动弹一下,然后就慢慢地,活动着身体,慢慢地,改变了姿势。
我发现她正在侧身看我。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伸展着手臂,活动着腿和腰,接着,她懒倦无力地舒展全身,仿佛在打哈欠,也仿佛,仅仅想说话,想试探着,能不能发出声音。
她枕住了手臂,一条腿卷缩着,压在她自己的另一条腿上面,她胸与胸之间的事业线出现了,她正式侧过了身体,半侧半趴,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臀、她的长腿……
我能清晰看到,她现在的姿态多么诱人,可是……可是……她的神色那么的忧伤……她眼中的神色是那样的,蕴涵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脉脉含情似的幽怨。
她真在看我。
她已经从失去知觉中醒了!
我的视线又不可抑制集中到她身上。
屏幕中似乎又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一下,但我没注意。
我依然很恐惧。不可抑制。
但我已经清醒,这个清醒指的是,我已经从感冒发烧导致的浑浑噩噩态中清醒过来,它的实质涵义还有,经过了方才那种无法克制的惊吓和恐惧,出了一身冷汗之后,我居然暂时摆脱了我的病态。
这时候我意识到方才我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没有任何犹豫,我出去换了衣服后再回来。
我的恐惧正在逐步消失。
无论她的存在和真正的事态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现在,她仅仅是个躺在恒温箱里的赤果女人。而她的姿态,是那么诱人。
我的恐惧正一点点离去。
真的。不可否认。在无比恐惧气氛中,看到一个诱人姿态,确实是,能够压抑恐惧。
我确信这点。因我是个男人。我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在这种画面的关注下,都会因为注意力的转移,逐渐忘却必须找理由忘却的,恐惧。
造成这屋子里恐惧气氛无法压抑的那些骨头架子和剖开的头颅,已经没了。
在屋子另一边浸泡于福尔马林液中的死尸,完全可以视若未见。
一个人的孤独寂寞与独处的恐惧,现在也因又有了一个人而淡化。
更重要是,她躺着不动,只能把她当作“东西”,当做一件摆设品。
而她一旦醒转,就必然得认识到,她其实是个比楚灵还型感的,另一种型感类型。
妈的我在想什么!
我吃惊的发觉,我的小兄弟,居然又醒来。
我的恐惧感,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不过是个躺在恒温箱里的女病人。
既然门被楚灵弄得无法打开,我处于无法出去局面,或许总有一天,这里的食物会用完,我会饿死。
那么,还能有什么,比死亡更恐惧的事?
即使她是鬼,也是女鬼。
何况这世上没有鬼,心怀鬼胎不干人事的人多了,才慢慢有了所谓的鬼。
她仅仅是,恒温箱在面市前的一个试验品。
是个被治疗的,烧伤病人。
而且还是女的。
我是男的。
我扔了哪怕方才换衣服也拎在手里的黑色软皮抄,走到恒温箱前仔细打量她。
她看看我,视线在我身上转来转去。然后闭上眼,慢慢改变了姿势。她侧着身,卷缩着,双手好像捂住了脸,也好像没有。不过这时候她的脸已被夹在她两条手肘之间,就象婴儿一样的睡眠姿态。
这样的姿态,不但护住容易引发冲动的胸,护住容易让人看到羞涩表情的面部,还让人难以一眼看清所有隐秘。就象埋在沙堆里的鸵鸟,虽然她知道这很徒劳,恒温箱外的人依旧可以透过玻璃全面观察她,但除了这姿势简单地保护自己,她还能做什么?
我冷冰冰地看着。
一点也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
这说明她确实清醒着。她甚至知道我就在恒温箱外观察她,她甚至能看出我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不该有的色的含义。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改变姿态,保护住她不该被人随便看到的重点部位。
哦,如果真是那样,会不会更糟糕?
我的欲念更强烈。
我甚至无法收回自己视线。
“嘀-嘀-嘀……”
恒温箱发出通知的声音,接着一个亲切温和女声说:“请注意……请注意……病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病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各单位接到通知后请迅速到达现场。各单位接到通知后请迅速到达现场。”
恒温箱里的女病人,把保护自己的姿态改变了一下。她先是捂着脸,从指头缝隙里偷偷看我,然后把手放开,瞪我一眼。
她在警告,我不要一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