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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个人影冲入)
(亮光)
在无限的黑暗中,在远天恶魔般幽绿的隐约而明晰的光团中,在比黑暗似乎更黑暗的可怕影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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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怖然而醒。
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下,冷汗缓缓湿透我的囚衣。我再也没有一分睡意,脑海中尽是那冲入的人影,以及那恶魔般倏然浮现又远去的幽绿光团,尽是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的,根本无法形容的影像。
那究竟代表什么?
我自问。
但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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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一片黄叶在空中飞旋,不甘心地落在地上。我闭着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棵树,竟能挺到十二月份才落下枯叶,我也不知道狱外的风有多大,竟能带动树叶飘过高墙,坠入这直至此刻也根本不知大致面貌的牢房。
风很冷,犯人有秩序排着队,在广场上走动,我无声无息躺在担架床上,感受到风的寒冷,世界的冷酷。
有一群人的脚步声传来,我的视线从眼角缝隙中隐约看到一群上身衣服在动,然后,有个衣服停了,一颗头颅俯低了,看着我。
那是一位神态威严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年人。
然后,那颗头颅又消失了,只剩灰色西装上衣。
“他怎么了?”我听到西装上衣之上,传来的问话。
我的眼光又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上身。
那制服之上,传来听起来似乎十分恭敬的回答:“他病了两个半月,高烧才退几天,还有些虚弱。”
“他是个死刑犯?”
“对。再有十三天就执行。”
“能保证执行时身体恢复吗?”
“能。”
那群衣服走开,声音也远去。
“他犯了什么罪?”
“杀人。”
“上诉了没有?”
“没有。他始终拒绝说一个字。”
“哦?证据确凿吗?”
……
寒冷的风带起一股尘灰,即使眼睛几乎紧闭的我,也能感受到灰尘的弥漫,以至于,我不得不真正闭上眼睛。
这股风几乎只刮一下就消失,我能听出突然的寂静。
我又轻轻把眼睁开一线,漫天都是灰尘,天色似乎突然暗下来。
我知道这种时候不会有人关注我——因我已保持太久的衰弱,就象一个卧床多年的植物人,即使他曾是最凶残恶魔,也不会有人想到,他会突然醒来。
——我迅速把头稍稍抬高些,又迅速转动一下,然后继续恢复原本姿态。
我看到了惊异四顾的人们,我注意到每个人都有少许的吃惊与不安。
我想我能理解。
换了我,如果忽然见到用心打扫数天、洁净的甚至要以白手套试探干净程度的水泥广场上忽然——的确是忽然,也许只有不到五秒时间——刮来了漫天灰尘,我也会惊讶。
我的心跳,忽然成倍的加速跳动起来。
我不可抑制的紧张,使我出了汗。
我想也许我的机会就要到了。如果有可能,如果运气好……
但我的意志,强迫着我的心脏缓慢下来,几乎不用看,我也能感受到,至少有三个人的视线突然盯向我、盯紧我,并且,长久的审视。
镇静。一定要镇静。不论他们是谁,在没有更多证据前,他们都不会也不敢就认定,我方才的动作。
安静忽然又被打破。
有犯人们松一口气的舒气和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的窃窃私语声,也有狱卒的议论与立刻各负其责的相关动静。
我忽然意识到,方才想法有多荒唐——我居然妄图在警戒力量增强十倍有余情况下冒险逃跑。我这是……想早点寻死?不。我一定要忍耐,要等待,绝不可,轻举妄动。
但是一个潜在的意念却无法压抑涌了上来:这是唯一的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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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一个人足够重要,如果我能准确找到这个人。
这不是问题。
我也是保镖,我知道哪一个人最重要,我知道哪些人充当保镖的角色,以及他们最直接的反应。
如果我能够迅速的制伏某个人。
这也应该能做到。
没人想过我已回复了平时的三成力量,也没人相信每一个人遇到危急时会聚集数倍甚至数十倍自身的能量尤其是我。
如果我能制造一场混乱。
那更容易。这里都是死犯,也许有相当一批都是十几天后和我一同被送上电椅的。对这样的人,不在乎死亡的时间。噢不。应该说是,可以为了仅有的一分希望,就能付出一切。
但问题是,这个人必须足够重要,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