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灵坊?”青凌眉头微蹙,心内却有几分斟酌:她身侧还有些灵植的种子,未必要即刻前去。只是少了些花盆灵泥等物,倒也不好与旁个分说而已。她有这等思量,原是在这第六妖术府里头经历了不少,不免对单身前往一事仍旧存了些犹疑。不过,待得她想到了先前妖术府与的玉佩的时候,倒是松了一口气。
宝相文徽点了点头,瞧着青凌眉间微蹙,颇为担忧,便含笑道:“且不必担心。这青华六识,为第六妖术府所监管,倒也算平静安稳。你一去一回,想来也不必花费许久。况且再过两日,便是正经的授课,只怕那时候你未必有这等空闲。可惜我却忘了这一样,这几日偏又有事,竟不得同去。”
听得宝相文徽这般话,青凌略一思量,也便有了决断,当即道:“却也无妨。虽则我因着前番种种,总想着避开两日,省得招惹什么事来。但现在思量来,竟也不能为那个就不出门行走了。再者,不过坊市而已,速去速回也就妥当了。我亦是有几样随身护卫之物,又有妖术府与的玉佩。若还不敢踏出屋舍半步,竟是早些回沧浪界的好。”
“那玉佩虽好,但紧急之时,依你的修为,尚需全神贯注灵念于其中,也不堪大用。”宝相文徽对青凌的话颇为赞同,但对于妖术府与的玉佩却有几分不喜,神色也淡淡的:“不过,你速来谨慎稳重,早做判断,倒也罢了。”
青凌却不曾知道,这玉佩还有这等缺陷,眉头一蹙,叹了一口气道:“竟还有这等限制。”只是话虽如此说,她神色间却不见多少退缩之色。宝相文徽见着,眼瞳微微转了几圈,手指轻轻动了动,却到底不曾再说什么。
而就在此时,这一条小路已然走到了尽头,眼见着便要分开,青凌与宝相文徽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别,方才告辞。宝相文徽亦是含笑应了一声,见着青凌转身离去,自己方也转头往另外一边而去。
这一路安稳,回到屋舍之中,青凌方松了一口气,外头便有叩门声,她忙起身开启,不曾看一眼,先启唇笑着道:“你来了。”来者并不是旁个,正是澜敏。昨日青凌便与澜敏叶源明等几个速来有些交情地说了今日要去妖术研讨会的事,澜敏素日比旁个更细致些,早便派了自家的仆役看着,听得青凌已然回转,便立时上门来。对此,青凌也是深知的,这会儿过来的,也唯有澜敏这等心思细致的,叶源明等虽也有些挂怀她,却没这等心思。
“可是如何?”澜敏却无心理会青凌的笑语,一双眼睛光芒闪烁,面上犹自带着几分焦急,连一句素日的客套话也不曾说,先忙忙问道。
“已是妥当了的。”青凌示意般地看了自己胸前佩戴的那一枚玉饰,也不愿将事情细致说来,只在想了想后,方又添了两句话:“今日我也算明白了,那妖术研讨会之所以与我送来邀请的帖子,却是因为我新近相熟的一个友伴特特与我讨来的。他唤作宝相文徽。”
闻言,澜敏一时却是怔住了,而后她面上除却愕然之外,更有些茫然。半晌后,她方反应过来,将这些神色俱是收敛起来,只眼中却犹自闪过些嫉妒艳羡等等复杂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她眉宇间略生出几分黯然。但等到下一刻,她面庞上忽而添了几分喜色,倒将旁的都压了过去:“原是这般,倒也是你的缘分了。这个,我也说不得什么,只你心中有数儿便好。倒是另外一件,你既是如此,日后却要照应我们一二,也让这里更安稳些。这几日我听着我们这一届,虽说不曾出了性命之危的事儿,但为高届羞辱打骂过的却也数不胜数,因着入的都是寻常的组织,竟没个主张,只能听凭羞辱了去。我正是担忧着——偏生我们三族之中于这妖术府的高届也是才干平平,只能略说几样事情而已,旁的再无帮衬的地方。”
青凌心下明白,这于她而言,当即开口道:“我虽修为低微,但我等同气连枝,自是要尽绵薄之力的。”澜敏听得这话,方露出些许笑容,只是神情间却有几分遮掩不住的疲惫。
见着她如此,青凌不由劝了两句。澜敏却只是笑笑,又道:“前番总有打听清楚了,日后方能松快,否则事到临头懊悔迟,却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先前我们不就是如此么。既是吃了那么一个亏,自要记在心底的。”由此又顺口问了青凌可有什么要打听的。
“若能探问些妖术研讨会的讯息,自是好的。若是打探不得,也无甚紧要的。”青凌略思量了半晌,先开口说了一件,再沉吟着添上一句话来:“另外,与我们同出沧浪界的寒翠碧氏你可记得?那一族在这妖术府里有个唤作碧源生的。他的讯息,于我而言却颇为紧要。”
说罢,青凌便略提了提今日与碧源生的一番事儿。
澜敏听得眉头一皱,道:“这碧源生倒有几分麻烦。寒翠碧氏,亦是颇为不俗的。先前我也听过这碧源生的一些事。却是个天资出众,端谨的性情。旁的倒是不曾听闻。不过到底是同出一界的,这倒也不难。过几日我便将这信儿送与你。”如此,竟应承了下来。
青凌忙致谢一回,又与澜敏说了一回话,再提了提明日要去青华六识的事儿,方送她出了屋子,自回转来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