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云轻笑一声,眉眼飞扬,犹如一只高傲的鹤,却又带着几分不经意,似是对叶铁栅父子两个浑然不在意一般,口中的话也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淡漠:“指教?不请自入的妖,还能指教什么?”
叶渚听得这话,心内一阵焦躁,瞅着凤凌云目光落在父亲叶铁栅身上,灵机一动,一手挡住,一手犹如花开,猝然一缩一放,掌心便闪过一团幽暗的灵念。他立时轻巧一推,那灵念便倏然而逝。
对此,凤凌云却是连眼皮也不曾一动,两根手指并和后轻轻一挥,便将叶渚暗地里的小动作拦下,只面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深了几分。
叶渚只觉得一阵气劲扑面而来,他脸色一变,立时蹬蹬后退了数步,还是叶铁栅移步挡在他的面前,他方停住了脚步。受此一击,父子两个俱是不敢再轻易造次,然则这等局势下,却不免又添了焦躁。毕竟,这里原是叶氏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遭俱是同族。若因打斗等闹将出来。他们夜里闯入叶青凌的屋子一事必然无法遮掩。到时候,便那些对叶桐明之事半点不知的同族,也不会站在自己一方。何况,此时族内只怕有不少有些年岁的同族,早已与自己父子一般,因那些宝物,对青凌生了强取豪夺的心思。到时候,一者是欺凌行窃同族,二者是有心抢在旁个前头夺取秘宝,谁个会放他们一马!他们一家会落到什么地步,真真是想也不敢想的。
尤其是叶铁栅,他修为比之叶渚,自是高出许多,竟也不能看出凤凌云的修为,不免生出莫测之感。两者相加,竟越发得难办。他思量来去,只能盼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与青凌的干系并不深,或能应付过去。
由此,他沉默盘算了一番,方轻咳一声,口中则斟酌着道:“阁下,不知者无罪,我等也不晓得您竟在此处。若是晓得,自是倒退三舍之地。”
“父亲!”叶渚站在一侧,原虽有几分悻悻然,但想着父亲叶铁栅已然是种魂一级,又有自己在侧,便也有七八分的胜算,便也能沉得住气。不想竟听得父亲说出这话,心内自是大惊,自个退了两步,脸色有些铁青起来:这一者,父子同心,因对父亲叶铁栅的了解,自是一般的对眼前这个陌生少年生出忌惮避退之心;二者,却是因为此时将青凌所拥有的宝物视若己有,心内并不愿意退让舍去!
对于这对父子的言谈举动,凤凌云瞧了一回,便有几分无趣,当即唇角微微一撇,便不愿多说什么,只眉梢一挑。
叶铁栅立时觉得眼前忽而气劲四溢,犹如置身漩涡之中,竟身不由己,连站立也是不能。半晌后,他便只能跌坐在地,竭力运转灵念苦苦支撑,旁的什么妖术,更是半点儿气力也用不上。而后一阵无力之感自上而下袭来,他竟就摇摇欲坠,半晌后便兀自觉得眼前一黑,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登时就昏阙瘫倒在地。
至于叶渚,因着修为之故,连着头一回也不曾撑过去,早便昏阙了去。父子两个躺在地上,双手双脚摊开,唯有些许声息吞吐,脸色却是青白交加,极为难看。凤凌云连目光也不曾在他们身上扫过——先前他于此间屋舍之外早就布置了阵法,虽则这阵法有种种不足,且十分不灵便,但威力颇大,对着这么一对修为寻常的父子,自是不在话下。
不过,他却足足注视了青凌一盏茶的光景,方才移开目光,而后他手指微微一动,将叶铁栅父子两个束缚控制住了,方走到榻前,与青凌诊治一番。
“原是酣梦香。”凤凌云略微一怔后,方取了一丸清宁丹碾碎,混了些取来的清水,再将这些扑在青凌的脸庞之上。
半晌之后,青凌便渐渐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且自觉有几分甜香满面的清凉舒爽,当即不免轻叹一声,慢启秋波。不想,这一眼,她竟就看到凤凌云那带着深意的目光。
青凌猛然一怔,忙坐起身来,正待发问,那边儿凤凌云已然转过头看向另一面,口中则道:“这两个妖与你下了酣梦香,而后潜入,似是要搜寻什么东西。”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将酣梦香的来历说了一番——这原是修士方能炼制的一种丹药,于妖族极有效,便修为极高的不甚吸入,也得神智微乱,至于青凌这般的修为,立时就会昏迷过去。
听得这话,青凌便知道有些不好,待得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见着是叶铁栅父子两个,瞳孔由不得一缩,面上神色也有些僵硬,口中却不曾说什么。
“这个妖,似是先前寻你的那个女妖的兄长,与你熟识,我便留了一手。”凤凌云盯见着她如此神色变化,眉头一挑,心内便存了些模模糊糊的思量,口中却还有几分随意:“这般处置,可如了你的意?”
“多谢凤公子顾念,这般处置极好。”青凌从榻上起身,略一沉吟,便与凤凌云躬身一礼,而后微微抿了抿唇角,看向叶铁栅父子的目光复杂莫名——有一个叶之湄,顾忌她旧日情分,自己却也不愿轻易动了杀机,哪怕是他们先居心不良!
凤凌云身为名门子弟,自小而起,见惯了这些恩怨情仇的事,只消看青凌一眼,心内便明白,倒也不置可否。不过思量着送佛送到西,微挑了挑眉,方开口多说两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