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的澜狄,如今却是正应了那么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话,竟是身陷绝境!
这还得从头说起。
澜狄虽说是那等识得好歹的,明白自己不能如何了叶源明。可当头遇到这样的事,自然也是气恼在心的。等着走了一段路,他忽而想到先前寻到叶青凌踪迹的澜建浅。这妖既是能迅速寻得叶青凌的踪迹,如今再使他打探清楚,若是那叶青凌单身回去,到时候拦截了去,做定事情,谁又能怎么了自己不成?
存了这般心思,那澜狄便是停下步子,张口就是唤来澜建浅,道:“回去盯着那两个贱人!若是那叶青凌单身一个,速速回报了我!”
澜建浅听得这话,一时也是怔住,着实心中发苦:若只那个叶青凌也就罢了,离着远些跟着便是。若还有那叶源明,苍容衣,就他这么一个修为,只怕多看两眼,也得被他们发觉。然而,澜狄既是这么吩咐了,他也不敢不听,不敢不做。倒不是旁的,而是澜狄虽说品行不甚好,却也有几分手段,先派了自己,后头未必不会再派一两个跟着自己。前面就有几个没心思成算,存了期满哄骗的心思,不过发觉一次,便就此绝迹澜狄面前。
由此,哪怕心里畏惧,但澜建浅还是咬了咬牙,张口应下话,便是紧着离去了。
而澜狄在他走之后,又随意点了一个新的,一个老的,一前一后分派了出去。将这件事做定,他便也觉得心气平复了许多。边上的一干跟班之中,自然有几个机灵伶俐的,见着气氛和缓了些,忙便上前凑趣。几句话过去,澜狄面上也由不得露出笑容来,步子也不似先前的气急败坏,反倒有些悠闲地慢慢走出洞鸣散市,一面心中惦记着那叶青凌的信息。
只是半日过去,却总没个信儿。
澜狄已然离洞鸣散市一段路,他回头看了看,正是想着听过谛玉问澜建浅情况,却忽而眼前一阵威压扑面而来。他猛然一怔,心里一阵寒气登时袭上,也不及多说什么,忙不迭就是要往洞鸣散市跑去。
然而,就在澜狄抬起脚那一瞬间,他便觉得脖子一阵冰凉,眼前闪过一片绿色的光泽,就是归于黑暗,再无半点旁的感知,唯有耳边,仿佛听到一声带着怨愤的话:“叶源明、叶青凌……”
是他们……
澜狄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便归于永恒的黑暗之中。而就在这时候,他脖颈上面挂着的一片残破的碎玉片倏然闪过一道幽光,就彻彻底底化为一撮灰烬。
在此同时,身在水族澜氏一族族地的澜氏大长老澜盛铭倏然觉得心中一阵冰寒彻骨,而后他端在手中的茶盏竟就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落得粉碎。他脸色由不得一变,脑中便闪过幼子澜狄的面庞,由不得霍然起身。而在下一瞬间,他手中便多了一片指甲大小,犹如琉璃一般剔透的小玉片。
“狄儿!”
澜盛铭此时真真是大惊失色,连着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他捏着那一片小小的玉片,心中波澜骤起,可最终也只化为这么一声呼唤。但他心中却是明明白白:既然连着琉璃平安环都护不住,只能启动最后一个传输信息的功能,只怕、只怕……
想到这里,澜盛铭心中大为悲痛,由不得挥袖一击。
而后一阵微风拂过,他身后十数米处,已然化为一片空白,半点先前花木繁盛,亭台楼阁的景象都无,地面至有一层灰烬,随着风往远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