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尉很快过来回话,单膝点地,神情肃然:“世子,没有活口!”
李玮眯起了眼睛,然后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倒是干脆利落,也罢,你们找几个人,连夜赶往县城,直接就说,有人半路劫杀本世子,都是死士,用的是军械,叫他们调查,并找人护送我们进京,明白吗?”
王校尉立刻低头应是:“诺!”然后便起身去安排。
前面的道路被木石堵住,这会儿火把已经点了起来,立刻就有人过去清理,又有人开始收拾残局,毕竟己方也有些伤亡,除了直接参与到作战的人之外,还有几匹马被流矢射中,这会儿正在哀鸣,一行人虽说带了大夫随行,不过那又不是兽医,好在那几匹马受的也就是外伤,拔了箭,弄点金疮药,再包扎一下也就是了。几个护卫殉职,李玮下令收殓遗体,又命赵国安记下,赏给几个护卫的家人金银田亩,若是家中有老弱,则有王府代为抚养。对于受伤的护卫,也是温言抚慰,同样有金银绸缎赐下,其他的人也都记下功劳,回头一并赏赐。
此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此时已经是二月月底,天上不过一弯残月,倒是有着满天繁星,星光灿烂,前面总算清理出一条可容一匹马出入的通道来,立刻就有几个护卫骑上马,沿路飞奔,前往附近的修武县报信。
李玮这时候反而不着急了,他直接下令剩下的人原地休整,等待消息。
修武县的县令姓张名达,他是三甲同进士出身,考中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如今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便从一个小小的主簿,做到了知县这个位置,可见这人还是有些能耐的。衡山王府的人拿着王府的令牌叫开了城门,往县衙过去的时候,张达还在搂着自己的一个侍妾调笑,听得消息,差点被失手将那个比较喜爱的侍妾推倒在地上,急急忙忙换了衣服,便去见来人。
等到听到那几个护卫将事情一说,还呈上了证物,也就是几张分明是军械的长弓劲弩,这样还算是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张达的冷汗就冒出来了,这实在是太要命了,在他的治下,有人带着军械,截断了官道,伏击了衡山王府的世子,这可以说是惊天大案了,这实在是太要命了!他心里也明白,幕后主使逃不了京城那两位,可是,衡山王府他得罪不起,难道那两位他就得罪得起了吗?这样想着,张达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过,心中恐慌,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张达当做做主簿,处理的便是那些寻常县内的政务,如今同样也是如此,这会儿突然遇到这种事,一时半会儿竟是想不出来,该做什么。还是急忙赶来的幕僚提醒了他一下,他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下达命令。
这件事情,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是当不起的,因此,得将事情继续往上报,另外,遇到这样的情况,难道他还能安安稳稳坐在县衙里面等消息不成,因此,又叫来了县丞、县尉、主簿等一众属官,又带上了衙役捕快,甚至连仵作都带上了,一起急急忙忙往伏击的地方而去。哪怕明知道,这黑灯瞎火的,想要查出什么名堂,实在是有点困难,但是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
李玮一行遇伏的地方,距离县城还有二十余里,就算骑着快马,一来一回,也得两个时辰左右,何况,县里面哪有那么多快马可供使用,不过是几个有品级的骑马,那些底下的小吏只能跟在后面跑步,何况,这会儿是月末,没有月光照明,哪怕打着火把,能照亮的也就那么一点地方,这年头,夜盲症很普遍,入了夜,很多人就看不清东西了,因此,速度压根快不起来。等到一行人气喘吁吁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出了这种事情,李玮要是还能照常高卧不起,那就是神仙,因此,张达他们过来的时候,李玮就是跟几个书童他们一起,围坐在火堆边上,猜测这次刺杀的主谋。
那群死士身上并没有什么代表其身份的标记,这些人的身份,大家也不清楚,一时半会儿,哪里查得出是什么人,倒是从那些弓弩上看到了一些暗记,这也是军械制造的惯例,如今的军械,大半都是流水化作业,几乎所有的零件上都会留下工匠的暗记,检验合格后,工部也会在上面留下特殊的印记,送往兵部之后,根据其去向,同样会留下标记,各个军营都有不同,这些弓弩上留下的暗记,有一部分分明就是禁卫的标志,可见,这批弓弩是从禁卫那里调出来的。
问题大发了,禁卫是拱卫皇城的军队,按理说,禁卫的控制权只会在皇帝手里,现在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意味着谁将手插到禁卫中去了,这简直是往隆安帝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面对这样的情况,隆安帝就算是想要息事宁人,也要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另外一部分军械上却只有工部的印记,总不见得这些都是工部才生产出来的,毕竟,工部只负责生产,他们根本是无权库存的,或者就是干脆有人通过工部私自造了一批军械。
几个能够辨识这些标记的护卫都是一阵沉默,这事实在是大发了,只怕最终揪出来的都是大鱼了,这样的责任,可不是小人物扛得住的,原本觉着自己没有受伤,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