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的千秋节弄得虎头蛇尾,最终草草结束了,外面遮掩得再花团锦簇,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李昊对李昭,虽说还怀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但是,千秋节一过,李昭照样在东宫做他的太子,李昊就得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回封地,这等反差让李昊很是不满,再一想,说白了,吴皇后好端端的整寿千秋,就是被李昭手下的人以及李昭自己,差不多给搅黄了,原本预订是政治性事件加上家庭聚会,如今,完全演变成了一场政治作秀,给李昭擦屁股去了,接下来,李昭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得到了吴皇后的亲自照顾,这让李昊情何以堪啊!
哪怕李昊这个年纪,已经不再是对父母的关爱极为期待的时候了,但是,放在普通人家,父母偏心大概是家产分配不均的问题,放到皇家,父母偏心的结果显然更严重一些,隆安帝与吴皇后亲自前往东宫探望太子的举动,显然触动了李昊敏感的神经,他不得不承认,之前的事情不仅没能在真正意义上让李昭伤筋动骨,没准反而帮了李昭一把也说不定。
李昊身边新出现的一个幕僚,当然,这位叫做王骏,出身金陵王家旁支的中年人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书生罢了,这人也有点名气,他精于棋道,在洛阳一家棋馆里面做供奉,常有人与他赌棋,他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胜率,可以说是棋道中的国手。
王骏是王家推荐给李昊的人,别人都以为李昊不过是招揽王骏,研究下棋罢了,实际上,王骏是一个出色的谋士,只是一直以来用不上罢了,他也不屑于去给一些官员做师爷幕僚,如今在衡山王府挂了个闲职,实际上就是给李昊出谋划策的。
王骏对目前的局势自然有自己的看法:“殿下不必忧心,太子看似毫发无损,但是,此事却已经将太子架到了火上,别人虽说看着圣人对太子很是看重,但是圣人虽说一向宽和,但是,却也不是毫无底线,等到触及圣人的底线,即便太子再如何在礼法上有优势,圣人也是不能容许的!另有一桩便是,圣人终究是为人父,太子对外家颇为仁慈,对兄弟却素无恩惠,据说对三殿下多有鄙薄之处,听说三殿下当年为了岳家看着好看一下,求了太子加恩其岳家,偏偏太子以刘氏无才为由,拒绝了此事,可是元家又何曾有才了!刘氏也是家大业大,又怎么会寻不出几个人才来,即便不能如中枢,外放做个百里侯又有什么难的,就算是在京中寻个清贵的缺安置,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
哪怕是皇帝,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没有私人感情,隆安帝偏向李昭是不假,却也不会希望李昭刻薄了自己其他的儿子,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李昊尚且不说,毕竟远在封地,渐渐与太子交往变得少了很多,李旭李昌都在京中,李旭不过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无非是希望多些钱财美人罢了,太子却摆出一副公允的模样,实则叫人觉得他对兄弟刻薄寡恩,如今时间不长,隆安帝尚且不觉,日后等到隆安帝年纪再长一些,考虑到身后事的时候,回味起来,便有些别的意思了。就像当年景帝自觉不起,问栗姬如何对待自己的妃嫔儿女一样,太子若不能做出一个友爱手足的模样,也要叫隆安帝心生疑虑了。何况,李昌如今一直与李昭作对,大家自然都知道,李昌有着夺位之心,一时间还有人觉得李昌实在是大逆不道,不孝不悌,只是,若是太子一直与兄弟针锋相对,人们很多时候,都说同情弱者的,难免会想,太子刻薄,为了自家的利益,逼迫兄弟,不恤手足,没准就有人觉得是李昌不忿如此,这才直接与太子对上了。
说到这里,王骏又是一声冷笑:“殿下尽管作壁上观便是,虽说殿下很快就要重返封地,远离中枢,中枢之事自然再不会牵扯到殿下身上,晋阳王年纪虽小,却素有野望,却因为出身的缘故,在礼法上落了下乘,圣人那边对晋阳王又有些暧昧不明之处,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只怕圣人也未必能控制得住局势了,因此,洛阳过上几年,只怕便是是非之地,殿下只需要暗中行事,等到太子与晋阳王两败俱伤,届时,殿下有名分,有声望,又素有才学,那时才是真正众望所归呢!”
王骏自然是将前景描绘得很美妙,他刚来,可是不能直接对着李昊泼冷水的,何况他看得的确很分明,李昭心理素质算不上非常坚强,是个耳根子有些软的人,而且性子也不算坚韧,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元家的事情,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样的人往往很难成事,尤其,三个兄弟里面,有两个兄弟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还有一个原本跟在后面讨好他的李旭,如今也有了怨言,毕竟,当初讨好你,是为了给自己谋取一点好处,你一点好处都不给,还要口头上沾点便宜,就算是站在边上摇旗呐喊,难道不需要花费力气吗?这样说起来,倒也让王骏心中感慨,李昭做人实在是有些失败。
李昊被王骏这么一说,心情缓和了许多。李昌那边可没这般好声气。李昌这几年在朝中很有些声势,虽说锦上添花这种事情很好做,但是作为太子,人家身边能人够多了,还都是皇帝安排的,等闲一点的,想要靠近东宫一步都难。李昭也不是什么喜欢微服私访,经常在民间走动的人,就算想要提携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