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玮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涨得厉害,浑身无力,两眼皮也重的不行,心里暗道,不会是染上流感了吧,他伸出手来,在床边摸索着,打算打个电话给人事,请个病假,想到全勤奖泡了汤,去医院还得被宰一笔,就有些心疼,虽说之前咬牙买了房子,从父母那里筹措了一点钱,付了首付,但是每个月六七千的房贷还是要还的,剩下的那点钱,除了日常的花销,还得在一场又一场的相亲中疲于奔命,压根存不下几个来,虽说全勤没多少钱,但是,也够他平常一个礼拜的花销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然后,李玮就呆住了,虽说闭着眼睛,但是,他已经发觉了不对劲,不光一直没有摸到放在枕头边上当闹钟的大屏幕智能手机,而且身下的床单手感也不对,极为光滑,有些凉丝丝的,那不是他之前看网上打折买的混纺床上四件套的感觉,被子质地差不多,很轻很光滑,枕头也不是他睡的那种太空棉的,有些硬,里面不知道填充的是什么,极为细碎,还带着一种奇异的香味,比寻常那些女同事身上喷的香水味道要好闻许多,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前很是昏暗,不过借着床头烛火的微光,李玮慢慢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地方。他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床真的很大,就跟那种小帐篷一样,还不是那种小型的野营帐篷,看不清楚床上的雕花,因为上面挂着一顶水墨绫子的帐子。两只看着非常精致的帐钩将账帘勾起,李玮努力歪了歪头,一眼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惊得他差点以为是进入鬼片片场了,差点就出了一身汗,他定了定神,仔细一瞧,却是床头正趴着一个人,梳着他只在电视电影里面见过的发式,应该是个女人,这会儿睡着了,呼吸声也非常细微,他却来不及松口气,心里惶惑不安起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加班加到深夜,精疲力竭地回了家,匆匆洗漱之后到头就睡,为什么醒过来之后却到了这么陌生的地方,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只极为细嫩的手,而且明显是个儿童的手,身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非常陌生,经历过众多网络小说乃至穿越电视的轰炸的他,只能欲哭无泪地承认,自己只怕真的是穿越了。看床头那个还在睡着的女人的发式,应该是古代。
可是,李玮已经不是寻常小孩子了,或许大学的时候,他曾经憧憬过什么穿越重生的,但是,迈入社会这么多年的他,早就没有那份心思了。穿越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说生活上的种种不便,古代可没有普通话,官话也不是现在这种,说什么你听得懂嘛!还有,古人不是傻子,随随便便就能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你若是露出什么马脚来,看人家不直接当你是妖孽,将你直接给一把火烧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有些惶惑地看着周围,这会儿应该还是晚上,有月光洒下,不对,月光?他定睛一瞧,居然瞧见了细格子的玻璃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哪怕他不是学历史的,也知道古代的窗户要么是用纸糊的,要么用的是细纱,没瞧见电视上那些采花贼,一个个都是直接蘸了唾沫,一指头就能在窗户上捅个洞吗?难道是晚清?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了那个睡在床头的女人,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他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摸了摸自己的头,这下更慌张了,头上是有头发的,不是什么月亮头。哪怕他对那种光头极为看不惯呢,但是,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忽然,床边的那个女人动了一下,惊得李玮浑身僵硬,好在那个女人大概累得很了,只是转了转脖子,换了个方向,并没有醒来。
李玮松了口气,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到之后很有可能被拆穿,就心惊胆战,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啊,上辈子,他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不过,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或许大学里面旷课作弊不算?想到自己那已经付了一年房贷的房子,还有快要退休,成天说着等他们退了休,帮他带孩子的父母,他又是一阵悲从心来。
胡思乱想了好半天,真希望只是一场梦啊,可是,梦哪有这么真实呢?他用力握了握小小的拳头,感觉到了一阵疼痛,茫然地看着水墨绫子帐子上清雅的图案,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只希望醒过来之后,还在自己家里吧,哪怕矿工扣三倍工资他也认了。这样想着,他努力放缓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这个身体之前应该在生病,他有些发烧,李玮虽然是成年人,但是也抗不过身体的本能,过了没多久,真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他梦见自己被一大堆陌生人指认为妖孽,他拼命解释,可是没有人相信他,一大群人向他扑过来,撕扯下他身上的肉……他在睡梦中挣扎着,没过多久,画面就变化了,变成了一些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他似乎也在其中。
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身体里面居然残存了部分记忆。这个身体也叫李玮,虚岁不过才五岁,也没多少记忆,记忆里不过是一些人还有事,最多的就是一群穿着极为华贵的男人女人,他在睡梦中梳理着这些残存的记忆,慢慢地,心也定了下来。
迷蒙中,有人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用一种李玮从来没有听说过,却因为记忆的缘故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