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压了下去,转头与绿芜绿荞道:“这是怎么回事?”
绿荞缩了缩脖子,只扯了扯绿芜的衣角示意她来说,绿芜无奈只得道:“小姐晕了之后,苏嬷嬷便来了,说依着夫人的话,要早点带小姐下山。可小姐当时那等情形,倘或一路奔波,奴婢们都担心到时候别留在这庄子没事,出了庄子人反而受不住了。便同苏嬷嬷商量等小姐醒了再说。可苏嬷嬷就是不同意。还说是我们不让她见小姐,说我们从中作梗。我们实在是没了法子,又不想她吵扰吵醒了小姐。小曼便说让我们先进来伺候小姐,她去顶着。我和绿荞是府里的人,苏嬷嬷又是夫人得意的陪房,我们回了府总归要看苏嬷嬷的脸色,因而不宜与苏嬷嬷正面冲突。小曼却不同,她到底不曾在府里做事,就是苏嬷嬷有心计较,一句不懂府里的规矩也说过去了,苏嬷嬷总奈何不得她。况且她身后还有顾总管,老爷夫人总会给几分薄面,苏嬷嬷的手更是不可能伸到庄子上来。所以……”
谢婉柔已是明白了,转过头去再看,之间苏嬷嬷被顾小曼三言两语说的大怒,抬起手便要打下去,谢婉柔一惊,忙上前喊道:“住手!”
苏嬷嬷一愣,再抬眼,谢婉柔已至了眼前。
“苏嬷嬷这是做什么,小丫头不懂事,你好好教便是,何必动怒呢?何况,俗话说的好,打狗还需得看主人呢!小曼是我的丫头,你这一巴掌下去,可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这话说的再明白一过,这一巴掌下去打的不是顾小曼,而是谢婉柔的脸面。
苏嬷嬷有些慌忙,忙赔笑道:“小姐误会了。夫人派了老奴过来,便是要把小姐安安稳稳接回府里去的。小姐这一会儿突然变晕倒了,老奴哪里能不着急,自然关心小姐的身体,想着进来看看小姐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虽然绿芜绿荞两个姑娘都是小姐用惯的,可到底年轻,总担心有些事情她们想不到,老奴活了一大把年纪,总能担待几分。
可这丫头堵着在,死活不让老奴进去,老奴不过说了两句,她还来了气,一个劲的诋毁老奴。这诋毁也便罢了,老奴倒是没什么,可终究就如小姐此前说的话,这里头终究有夫人的脸面在呢!便是为了夫人,老奴也不能不支声是不是?这丫头硬说小姐说的休息之时不许外人进来。老奴能是外人吗?老奴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哪有这么没眼色,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丫头!”
这话却有些颠倒黑白了,不但把自己说成了关心谢婉柔身体的忠仆,还将尽可能的往泥里踩,似乎又不整死不罢休的架势。且字字句句把张氏抬出来压人。绿荞气得脸红脖子粗,怒目而瞪,眼见得便要受不住上前去与她撕扯却被谢婉柔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绿荞无奈,这才收了脚。
谢婉柔怒极之时笑得越发厉害,一步步近苏嬷嬷,不慌不忙,一字一句道:“苏嬷嬷错了。小曼可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她拿的就是令箭。确实是我说的,我休息之时除了绿芜绿荞与小曼三人,他人一概不能进。谁来了也一样。
只是……”谢婉柔绕着苏嬷嬷走了一圈,斜眼看着苏嬷嬷道:“苏嬷嬷一口一句‘夫人’,我倒是不知道,我娘给了你什么令箭,让你可以颐指气使在我头上撒野,若是有,是不是怎么着也该拿出来给我瞧瞧才是?”
苏嬷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谢婉柔却半点不等她缓过气来,直接喊道:“来人啦!把这狗奴才给我架回去!”
这一下却是惊动了府里不少人,苏嬷嬷也是唬了一跳,万没料到谢婉柔如此行事。回过神来,只见左右肩膀都已被人按住。
顾友年闻得声响,早已赶过来,询问谢婉柔如何处置,谢婉柔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这样的奴才我可用不起,给我遣送府去!”
苏嬷嬷此前还有些害怕,担心不知谢婉柔要如何处置她,听得此话却又是一喜,却是连挣扎都不挣扎了。谢婉柔看在眼里,连连冷笑。
顾友年挥手让下人带了苏嬷嬷下去,这才与谢婉柔道:“这奴才是有些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可到底是夫人跟前得力的,这事儿小姐……”
谢婉柔却半点不担心,笑道:“顾叔叔放心,我自我修书一封给母亲。何况,便是在如何得母亲的心意,我到底还是母亲亲生的呢!何况,连顾叔叔也说了,这奴才仗势欺人,嚣张跋扈,那么谢家可能容忍这样的奴才留下祸害不成?”
顾友年自已明白,这是想让他在谢扬跟前说上几句,抬头瞧了瞧谢婉柔,道:“夫人身边的陪房,老爷总不好太过发作。这里头终究牵涉到夫人的脸面。”
谢婉柔摇头,“自然不是想让爹爹这会儿便处置了她,只需要顾叔叔将这奴才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不必添油加醋,可也不要减三漏四,直说给爹爹听,让他心里有个数变形。”
顾友年听得,微微一震,再次与谢婉柔对视,重重点了点头。
谢婉柔这才舒了口气。唤了绿芜三人进屋,顾小曼研磨,绿荞平宣,一炷香后写完了给张氏的书信。仔细查阅了一番,见没有错漏,这才满意的收了起来,交给绿芜,“将这封书信一起送回去给父亲母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