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谢婉柔正坐在院里,一盘瓜果,一张贵妃榻,一盏菊花茶。秋日的和风自头顶刮过,带着自夏日延续下来的燥热,却并不让人觉得烦闷。稀薄的空气里夹杂着桂花的香味,清新宜人。
阿羽与阿青自不远处飞翔而来,你追我赶,一口一声“小姐小姐”。
阿青是谢婉柔为谢子安新买来的那只鹦鹉取得名字。一开始说想再要一只鹦鹉,是想着有个机会把阿羽从空间里放出来。可是自谢子安买了阿青回来,她才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将阿羽放出来,那么阿青呢?难道要将阿羽放出来,阿青弄进去?这可不是谢婉柔的初衷。
思索来思索去,总是平白无故多了一只鹦鹉。谢婉柔无法,只能说是带了阿青出门踏青,谁知阿青竟又招了一只鹦鹉回来。这么拙劣的说辞,满府里却都只啧啧称奇,叹了几声,便没了后话,也不曾有人怀疑。谢婉柔这才松了口气。
想来也是。不过一只鹦鹉,谁会多想?况且,谁又能想得到,如今的这只阿羽正是跟了谢婉柔几年,就在前些时日为谢婉柔而已的那只一模一样的爱情鸟呢?
只是阿羽的事情解决了。另一个烦恼又出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空间你的山水又灵性,在带了阿青也入了几次空间之后,阿青竟也灵活了许多,说话也利落了不少。如此,每日里阿青阿羽总打闹不断,百般讨好她。不论是她说一句话,还是仍一块糕点过去,阿青阿羽总要争上半日,就为了她心情欢喜,带他们多进几回空间。
“阿羽是笨蛋!阿羽是笨蛋!”
“阿青是混蛋!阿青是混蛋!”
谢婉柔看着头顶两只喧嚣欢腾不停损着对方的鹦鹉无奈扶额,掏了掏耳朵,好刮燥的鹦鹉,她是不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也知道点规矩?只是,这样说话越来越利落,无人的时候还会背诗给她听,说笑话逗她开心。这般神奇的鹦鹉,再发展下去,还是鹦鹉吗?
谢婉柔捻了块栗子糕往远处一扔,冲阿青阿羽吼道:“一边去!”
阿羽到底比阿青在空间里呆的时间久,眼疾手快,一个翻身,翅膀一扇,身子一跃,刚好将那块糕点叼在嘴里。阿青看得不忿,上前去抢,嘴里不断念叨:“给我给我!”
阿羽咬了一大口吞下肚。只那糕点块大,它到底嘴小,剩了一大半,自嘴里掉了下来。阿羽一慌,忙俯身去捡。谁知它忘了,一只翅膀挽住了糕点,只有一只翅膀飞翔,失了平衡,啪地一下自空中跌落下来。
“哎呦,疼死我了!”
阿青发出幸灾乐祸的鸣叫,头朝下,俯身掠过,将糕点抢了过来,砸吧了两下嘴,立刻吞入腹中,似乎生怕阿羽再抢了回去一般。阿羽气得上前去抓阿青。
围观的绿荞绿芜似乎对这场景见惯不怪,乐得前俯后仰。口中直叹:“小姐养的鹦鹉就是不一样,阿青阿羽越发有人性了!”
谢婉柔皱了皱眉,确实是越发有人性了。不过就因为这样,她才越发担心。反常即为妖。心情顿时一阵乱糟糟的,抬手又捻了块糕点砸了过去,“一边儿玩去,不许吵!”
谁知正好丢在阿青的头顶。阿青哇地大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飞快地向前跑,“小姐生气了!小姐生气了!”
阿羽一边追赶,一边怨责,“都怪你!都怪你!”
二鸟叫声越来越远,谢婉柔这才翻了个身,揉了揉额角,望向绿芜道:“你刚刚说什么?”
“北戎使臣来朝,皇上把宴请时间定在中秋,大宴群臣。三品以上官员家属都需出席。太太说,让小姐多做准备!”
谢婉柔愣了半晌,北戎兵败,又逢国内两位王子争权夺位,可谓内忧外患。如今好容易停了战,新皇登基。可是,又至了中秋。本是收获的季节。但因着连绵不断的战乱,扰乱了牛羊的放牧与繁殖,北地本就荒凉,可供耕作的土地不多,大多靠游牧业撑着。如此一来国内民生越发拙计。
若要再故技重施来我大周边境抢掠,经了一场大战又遭内乱的北戎,军事上已有些力不从心。再者,大周还有一群保家卫国不畏艰险的战士,北戎欲要对大周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如此一来,北戎却是至了困境。倘或此时大周为了以往私怨趁火打劫,那么北戎可谓是水深火热。
派北戎来大周,明面上是战败国对战胜国的称臣朝贺。但北戎皇帝打的什么算盘,只怕大周也猜到了几分,其一,摆低了姿态,放下了身段。如果大周再派大军来袭,便有些咄咄逼人了。大周注重礼仪,绝不会让自己处在舆论的下风。其二,若能因这次会盟达成共识,互为通好之国,并且开放边境貌似,自大周获得粮食等物,那么北戎的危机也就可以解决了。
而大周呢?长期受北戎滋扰,谁人能不恨不怨?皇上不是一味隐忍的君主,对北戎怎会没有趁胜追击的心思,倘或能将北戎打跨,便是一劳永逸。可是,也正是因为长期的滋扰,边疆百姓苦于战乱,渴望和平。边疆战士虽有雄心,但却也都是人,不是神,但凡是人总有亲人,总免不了想念,牵挂。便越发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