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在神殿中到处爬,东摸摸西碰碰,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驻守在神殿的族老们都是德高望众的法师,年龄从五六十到一百多不等,最老的一个据说有一百七十四岁了,躺在一间瞑室中陷入假死状态好多年——撇开他们的身份不谈,也就是一群普通的老头老太太,对小孩子特别稀罕爱护。看到乔乱爬乱滚,一下碰倒了神龛前的祭物,一会拿起法器摇摇,他们不但不生气,还满脸纵容地把乔抱到她想要去的地方,方便小家伙乱来。
这么多大人看着,一个小不点能起多大的破坏?老人们乐呵呵地想。
乔抱着一个手鼓敲了敲,“嘭!嘭!嘭嘭!”
里面的生灵不耐烦地钻了出来,“敲什么敲!休息呢!”
这是个颇为强大的灵,附在手鼓上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与人类接触的时间长了,也幻化出了人类的形态——当然,只有乔能看见它。
族老们的日常工作除了冥想提高自己的能力,就是使用各种圣物法器为村子袚禊祈福。在祖树的笼罩下,塞拉菲一族在村里村外布置了许多法阵结界,神殿中人每天都要检查这些魔法阵的完整性和平衡性。
塞拉菲人的魔法阵,并不单纯是传统意义上那种用魔兽血、骨粉或是晶石在地上画就铺成的东西,而是更加符合自然女神奥义、操纵大气元素的魔法。法师们感知魂力的活动分布,哪里火焰的力量比较强,便挖渠引流成河;哪里水元素汹涌,便栽上大量水生植物;在风口处修葺围墙栅栏,往石滩上堆泥土……通过人为干预,利用天地元气来调和这些混乱的元素,使之稳定,变得适合人类居住。
这是一项非常损耗心力的工作,有时候精确到一草一木的分布,孩子们跑去砍柴也不是随便哪都能砍的,族长会传下意思,让巡逻人员指定哪天砍哪里、哪里禁止砍伐……所以村里的猎人们总是离开村庄千百里之外去猎杀动物,而不会动附近山林里的,毕竟打死野兽事小,伤到了花花草草就不太好了。
当然,做为小孩子们的练习场所,让他们打打兔子老鼠无伤大雅。
神殿里有许多法术的增幅器,乔敲个不停的小鼓就是其中之一,嗯,没什么特别小清新的名字,就叫【鼓】,村里人不讲究文艺范儿。
乔盯着鼓,天真可爱地盯着它,盯得鼓灵缩了:“你、你是什么人,你不要乱来啊……我要叫了啊!”
这个鼓灵比小草强大多了,好象爸爸也输给它……乔花费了一番精神才成功在它的意识中烙下自己的印迹,然后又嘭嘭嘭敲起鼓来,带着灵魂之力敲响的鼓声引起空气中元素共鸣……乔敲了一会觉得无趣,捞起了一根光滑的拐杖、不对,是魔杖。魔杖的材质很眼熟,是祖木制成的,制作工艺十分简单,只在杖头部分用古朴的手法雕了一圈魔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乔把魔杖竖起又放下,精神力猛然向杖身探去!
这里面也有一个灵……“你好啊,我一脉相承的同胞。”杖灵感觉到乔脖子上挂着的护符,认起亲来。
神殿本身就是一件【活物】,处于魔法阵的中心枢纽位置,接受了历代村民的信仰供奉,殿灵的强大仅次于祖树。不过这只是相对来说,事实上殿灵离祖树的位阶十分遥远,只是和乔所见到的花精石灵比起来,层次上有明显不同。
所谓比不上足,比下有余。
殿灵是个思维十分迟缓的长者,对待乔即不象小草那么敬畏,也没有鼓灵的不耐烦,就是一直“嗯,哦、啊?”
跟它交流可真叫人捉急!
随便乔在它的精神上做烙印,殿灵只是慢悠悠地、有条不紊掌控着成千上万条元素的波动。倒是乔借殿灵的意识观察了一下它的位面世界,顿时眼睛成了蚊香……
好复杂、好想吐……她还是去摆弄那些小玩意儿吧。
祖树抖抖地笑:“忽然接触这么深奥的魂力知识,会受到冲击那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乔这台小小的处理器还无法运转过大的程序,满负荷的话是会温度过高烧掉的=。=
没法完全将意识压凌驾在殿灵之上,但借它的【眼睛】察看整座神殿是可以的,乔清皙地感知到神龛下有几只小虫正在啃食滚落的供品,空气中飞舞的微尘洒落在神像上,一个中年人穿过神殿后的药圃……她看到希尔静静躺在木床上,光裸的身体上东一块西一块覆着厚厚的绿色草药。
少年面色苍白,脸上也有细微的划痕,不过他呼吸平稳,之前扑上来抱住乔的急促都随着族老们的安抚远去。
乔这是第一次透过其他【人】的眼睛去看自己的哥哥,她惊觉希尔原来这么瘦小!
希尔也有着一头灿烂温暖的金红色头发,白皙的小脸,眉毛淡淡的,下颌很尖,孩童特有的婴儿肥完全找不到,不过他无疑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塞拉菲家五兄妹都长得很好。小小的身体,但是非常结实,虽然瘦,手臂和胸前却有了微微鼓起的肌肉……那是常年体力劳动锻炼出来的。
哥哥多大呢?乔迷糊地想,有没有十岁?象这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