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安总会离乡到外地做官,待他离去,香香才能回来,住在上柳村也行,卖了田产往他乡生活也可,随意!
潘王氏想出这个计划,是笃定三两年后,潘兆安飞黄腾达,美妻娇儿环绕,过的是另一种锦绣生活,再也不可能想起香香,就算想起又能如何?已经离弃的糟糠,他再仁善,已是成家立业有妻有子女的人,断不会回头来看她了!
潘王氏对香香说:“今日我儿子出行,此后还会再往外跑,他必定不能顾到你,你只要不招惹他就行!前儿他去到镇上,与各位同乡好友定下章程:本郡举人隔一段时日便聚一聚,互相交流读书心得,过了七月初七,还要上岷山晚香寺里去读书,那里有位致仕的士林前辈,教导举子们,得他指教一二,中第是极稳妥的!那一去就得住上几个月,估计要到年前雪落方能回家……等他回家来,你不管有病没病,得装着,不能听他的话将你搬回潘家!总有你的好处,我仍会给你送食材,好吃好喝供着你,过年还给你娘家送一份礼去……”
七月?香香想起大槐到那时才能回来,不想听潘王氏唠叨,赶紧道:
“我要我儿子!把大槐还给我!”
潘王氏撇了撇嘴,斜睨她一眼:不就生得个好看儿子么?有什么好稀罕的?将来自己的孙子只会更俊!
“真当你儿子是个宝?没有我抬举他,大槐啥都不是!尽管拿去!还好我没让大槐入族谱,不过是个低贱庶生子,我会说服族老,让他写上:庶生子大槐随母下堂!”
香香愤怒地瞪着她:“大槐不是庶生子!你才是!你儿子才是!你媳妇孙子都是庶生子!你全家庶生子!”
潘王氏气歪了脸,往地上狠狠啐一口:“疯婆子!疯婆子养的儿子,注定没出息!”
香香指着门口:“老虔婆!给我滚出去!再不滚拿竹竿撑你!”
事儿已办完,多说无益,潘王氏哼了一声,双手笼在袖子里,气咻咻地昂首离去。
谈妥条件的两个女人不欢而散,香香坐在竹子坐台上独自哭了半天。
潘兆安赶在端午节前一天从外边回到上柳村。
他给香香送来一个包袱,里边有两块布料还有些女人用的小物件,香香捧着包袱,狠一狠心,收下了!
现在还靠着潘家过活,她没钱自己去买,有东西不要,到时想用又找不着,不是很傻么?
潘兆安笑着说:“不给你买零嘴儿了,你自己做的比那外边卖的果然好吃得多!上次拿给我那些点心,又香甜又松软,美味无比,路上大伙一起下车到亭子里坐着闲话,吃用点心,我拿出来的点心最精致美味,样式又奇巧,被那些人哄抢一空,我只吃得两块!”
香香笑了笑,那是蛋糕、蒸饺、花边小笼包子、香油炸江米团、叉烧合饼,没有专门器皿,做得并不算好看,但她很用心了,下料也足,原想分给田、林两家小孩的,一时慈悲心肠给了远行的人,路上饥饿拿出来吃,肯定美味了!
又听潘兆安道:“同乡们听说这些点心是我家夫人做的,个个羡慕,他们还想吃到那些点心,甜的咸的都要!香香,下次我去镇上,你再给我做,要做多些!”
“好,到时你提前说,准备食材就可以了!”
香香爽快答应,现在还当是一家人,狡猾的潘王氏不见兔子不撒鹰,那几亩水田归香香秋季收益,却不给契约文书,就是说给你管理使用权,但所有权还抓在老太婆手里,只能等到最后关头,大家都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香香才能拿到田产契约文书。
提前把田产交付香香管理,是老太婆的“诚意”,也是一种约束——要香香从此后尽量疏远他儿子,不要再沾惹他!
但香香愿意为潘兆安做些事,算是偿还他给她买这样那样东西花费的心思吧!
银钱不算,香香不觉得欠他潘家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