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庄重的场合下,突然听到这样一个意外反对的声音,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所有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曹暮山手里那支名牌的水笔已经抓在手里,眼看着只要签下自已的大名,今天的一系列仪式就可以告终,大家吃顿饭,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皆大欢喜去了。
没想到,这节骨眼上横插出这么一个持反对意见的人,如果是在私下的场合,曹暮山早就叫安保人员把这个人架出去了。只是,现在有诸多媒体的眼光看着,还有摄像机的镜头开着,倒是让他一时受制于此,不敢轻举妄动了。
苏琳听到有人突然叫停,心里也是一惊,她把疑惑的眼光转向曹琴,见曹琴也是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她,眼神里的内容也是一片空白。
苏琳复把眼光投向那个出来阻拦的人,只见对方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个子大约175左右,身上穿着挺括的西装衬衫,手腕上套着金晃晃的劳力士手表,看样子,颇有点身份和地位,并不是哪个山头的混混出来找茬。
不过,象这种吴桥区委区政府大头都出现的场合,一般的混混是根本进不来的。这位之所以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来吴桥区的一干人对他还是很熟悉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放任他进入会场了。
“吴文泰,吴主任,你有什么反对意见吗?”
曹暮山开口了,口气明显不好。这次自已引进的这家企业,经过业内专家评估,极为看好,再加上女儿的关系,他自已也十分看重,组织了豪华的签约阵容,没想到,这位吴文泰,吴桥社区的居委会主任,竟在这个时候发难了。
在会场的吴桥区的一干众人,看到居然是吴文泰发难,不由地也都跟着皱起了眉头,如果是别人还好办,但这位吴文泰,却是极有背景和关系的,苏琳等人不太清楚,但本地人却大都略知一二,所以大小的官员乃至于一般平头百姓,大家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他。
“曹书记,你招商引资没有错,可是把我们吴桥居委会的土地划走,给他们办厂办公司,群众却没有安置好,这个理往哪里说去?”
吴文泰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好象他是民意代表似的。
曹暮山楞了一下,心道,群众拆迁不都早已完成了吗?这一片城郊本来就是要划为工业用地的,所以,这里其实是有着大片空地,虚席以待地迎接企业的到来,并不是因为有了企业才对群众的居住地进行拆迁的。
并且,拆迁的这块地来说,也是一条七八十年历史的旧街了,当地并没有什么值得保护的文物,也没有出过名人,更无谓名人故旧了,所以曹暮山不理解为什么吴文泰此时突然跳出来发难。
其实作为居委会主任,如果他的治下引进一家赚钱的企业,对他居委会也是大有好处的,别的不说,光是土地入股的分成,就可以够他们手头活泛起来。
这边曹暮山百思不得其解,那边吴文泰继续发飙,只见他在手机上按了一串的数字,然后对着接通后的手机里低低吩咐了几声,不一会儿,会场外面,就响起了一波波群众的呐喊声:
“反对无理拆迁,抵制廉价卖地!”
“反对无良商家吸血!”
……
大家此时都忘了签约仪式这回事,一忽隆地跑到会议室外,只见上百号的群众,围在会议室外,拉着红布条,喊着口号,看样子还蛮有组织纪律性的,一个小胡子在前头一振臂,后面的人就跟着喊口号。
在场的媒体记者虽然今天拿了吴桥区的车马费,但仍忍不住抢新闻的冲动,纷纷掏出混饭吃的家什,拍照的拍照,摄像的摄像,现场一时混乱无比。
“曹书记,你问我为什么?这就是答案,你没听到吗?这是群众的呼声,群众的意见!”
吴文泰一咧嘴,似乎并不把一脸严肃的曹暮山发怒的样子放在眼里,虽然他这个居委会主任是区委区政府任命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已头上这顶小小的乌纱帽会被撤了。
因为,有人答应了一定保他,而且,这个人比曹暮山他还得罪不起,所以自然就只好跳出来按照对方的指示闹事了。
曹暮山任吴桥区区委书记的那天起,还没有经历过这么被下属严重挑衅的事情,他此时虽然内心怒意升腾,但却慢慢看出来,吴文泰组织这些人作为“群众”,肯定事出有因,并且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否则,吴文泰是不敢这么做的。
因为平素里,吴文泰看到他,一向也还保持着场面上的恭敬,都会主动略带尊敬之意地叫他一声“曹书记”,哪能想到今天他就换了这样一幅嚣张的脸孔。
“吴文泰,你组织这么多人来,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曹暮山控制住怒意,尽量平静地问吴文泰。
“曹书记,很简单,我们不喜欢这家叫什么东方神草的企业入驻我们曾经的家园,听听这公司的名字,东方神草?一听就象是一家骗子公司。希望区委区政府能考虑到广大群众的意见,让这家企业撤出这里。”
吴文泰赤裸裸地表达了自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