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腾的站起身,身体拔至半高时一阵剧痛袭上心头,捂着胸口,她踉跄着跌坐在地。
“绿莺,你……”她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绿莺,语气艰涩,“你对我下毒,为什么?”
绿莺跪在地上,神情愕然,拼命的摇头:“不……不……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娇嫩柔媚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皇姐冰雪聪明,何不猜一猜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声音……
凤薇目光如利剑霍然射向门外,如果眼光有形,此刻横在她视线之中的紧闭的大门,怕是早已破碎如粉。
“容仙儿!是你?!”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凤国如今明面上唯一的公主,容妃的掌上明珠,她的毕生仇敌!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容仙儿柔美的身形从门外跨入。
“皇姐记忆真差,你忘了,我早已改为凤姓,是凤仙儿啊!这还是皇姐疼爱妹妹,极力一手促成的呢!怎么能老是忘记呢?”
腰肢款摆,容仙儿犹如妖娆盛放的花朵般,一路行来,停在凤薇面前。
她的身后,是一众神情肃然而恭顺的婢女婆子。
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凤薇此刻的狼狈,她掩嘴一笑:“事隔三年,皇姐你还是那么没长进,只要对身边的人信任便掏心掏肺的绝不疑心,这是个多么好的破绽啊!当初我在你身边布人时,母后还说我这计策太差呢!看,还不是成了!”
说着,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快意。
“不,不是!殿下,我之前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甜汤里……甜汤里我下的只是迷心药而已啊!”容仙儿的话音刚落,绿莺慌乱的解释着,连奴婢的自称也忘了使用。
只是迷心药?只是下药?下药和下毒,不过就区别在一个死字上面,难道就不算是背叛了吗?
凤薇盯着绿莺,眼神惨然又疼痛,她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你是她的人。你,是,她,的,人!”
这一字一句像是刀一样割着绿莺的心,她尖声叫道:“我不是!是太子让我这么做的!殿下!我仰慕着太子啊!自看见他的第一眼,我便倾心仰慕于他了!我……我想站在他的身边,我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他答应我,只要能从你口中问知那样物事的样落,他就允我侧妃之位!”
说到这里,她向前跪爬了几步,扑到凤薇的脚边,泣然道:“殿下,我是不得已的!我下的真的只是迷心药!那药是太子给我的!绝不会有错!您知道的,他对您倾心如许,万万不会伤您性命的。仙儿公主是唬你的!你只要说出那……的下落,一定不会有事的!真的!”
凤薇听得目眦俱裂,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会有人无耻如斯,行背主忘德这等阴恶之事还一副逼不得已,忠肝义胆的无辜样?!
更令她寒心的是绿莺话里字字句句,鲜血淋漓的真相——难怪,容仙儿说闯就闯了进来,难怪里面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却静得出奇,没有人一个过来查探。
那些明哨暗岗,巡逻卫队,婢女婆子,早就被那人先一步撤下了吧?
也对,凤薇凄然一笑,她一个被驱逐的凤国长公主,没了他的庇护,不就是一个可供人随意拿捏的可怜虫么?算得了什么?
可恨她瞎眼蒙心,还以为那是个可托付一身芳心的良人!
“噗!”想到恨处,她一口血喷了出来。
发黑的血块挟带着污浊的臭气直直的喷了绿莺一脸,直将她喷得跟一个血人一般。
“迷心药?”凤薇讥讽的指着她,放声大笑。
毒素开始蔓延至四肢骨骼,凤薇此刻无一处不疼,钻心的疼痛连同她内心的悔痛失望,几乎让她没顶。
那样污浊发黑的血色与异味如此清楚明晰——不用凤薇说,绿莺也知道,甜汤里的并不是她以为的迷心药,是毒,且是腐骨蚀心的剧毒!
“不可能……”绿莺一脸的血的木在原地喃喃道。
这一声低喃后,她忽的声音一提,尖声道:“这不可能!是药……药被人换了!对!是药被人换过了!”
她转向凤薇,嘶叫道:“殿下,是药被人换了!奴婢没有要害您性命,真的没有!”
对她大声的辩驳澄清,凤薇却半闭着眼,哑着嗓子,低低的重复了一句:“被换过了?”她忽的嗤笑了一声,问道:“那,是谁换的呢?”
是谁换的呢?
听到她的问话,绿莺张了张嘴,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翩然坐在一边的容仙儿。
容仙儿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那样森寒淡漠冰冷的一眼,让绿莺的目光嗖的一下缩了回去,脸色苍白无比。
是她!是她将药换成了毒,欲置殿下于死地!
可是,太子不是说,长公主的个性倔强固执,就算是迷心药也不一定能迷惑她开口,所以才让仙儿公主来刺激长公主,以求得那……的下落吗?
为什么……她要杀殿下?她难道不怕太子的怒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