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甚么？
“卫郎，这个，”端木芬递过去个一个石青缎平金绣福寿三多纹的荷包，“是我闲着没事做的……”话未说完，端木芬先就把头埋了下去。
这个荷包是她绣完百寿图后随手做的，听得卫子都进了京，一直随身带着，就想着或是甚么时候遇着了，能送给他。
卫子都的眸光却被她手腕间恁一弯白腻夺了去，心头的怒气压了又压，终究按耐不下，挥手扫落她手中的荷包，冷声道：“你倒是越发有世家闺秀的模样了。我可是受不起你的礼！”
端木芬惶惑诧愕地抬了眸子，“卫郎……”
“我知道你如今不比先前了，见识过侯府的繁华富贵，只怕不愿随我过清贫日子。不怕的，我决不会拦着你不让过富贵荣华的日子。”
卫子都形容凶恶，端木芬睁着一双通红的眸子，赌咒起誓，“我若有半点这般心思，就叫我不得好死！”
听她这么说，卫子都方缓了面色，又见她哭得泪如雨下，叹了声，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你的心我自是知道的。只是你姑母，”卫子都嘴角扯了抹苦笑，“恐怕她未必瞧得上卫家……”
端木芬看到他递来的罗帕，眼圈不禁又添了三分的委屈。恁是一方洗得有些褪色的旧帕，角上绣着一枝折枝兰花。
还是当年他考中秀才，自己绣了送他。
事隔多年，没料着他竟还随身带着。端木芬心里恁点恼怒，登做烟消，颤微微的接过来。帕子还上微微地带着温热，一想这帕子是卫子都贴身携带，端木芬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
故尔，卫子都的抱怨，端木芬并未听在耳里。
卫子都说了半晌，都没等到端木芬的声音，转眸一瞅，见她直盯着帕子出神，俊颜登露了不悦，“和你说话听到没有？”
“甚么！”端木芬猛然抬起头，两眸迷茫。
卫子都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忿恼，耐着性子道：“我是说，甚么嫁妆不嫁妆的咱们不用恁些虚礼，凑了钱先置办座小宅院才是正经。将来一家人也能守在一处，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端木芬直瞅着他半晌，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神色一黯，愧疚道：“租子钱都是姑母扣在手里，我……”
“不动恁个也成，你手上这对镯子就能顶够一半了，余下的我再想法子。”卫子都一面说，一面就伸手过去。
“不成！”端木芬疾声驳道，一双手也藏到了背后。
卫子都铁青了脸色，“怎么，你也当我是贪图你家财的小人么？”
端木芬万分委屈地咬着下唇，“不是，我没恁意思，”然她话才说了一半，忽有一个小厮外头奔了进院来，嘴里还嚷道：“夫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