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感到四灵阵的威压,一直立于血柱之内,噬血珠之上的林惜风此时突然睁开眼睛。两道血光,从其双眼透射而出,在柱内翻涌的血海腥风,遇到这两道血光,如朝凤之禽,纷纷让于两边。
两道血光凝实,如出窍的苍龙一般,倾刻之间,翻滚而出,直到血柱之外,与血柱之外的两道污风化为一体,让只是两条污风而成的柱体,此时亦染有鲜血之色。
中央血柱内的五曜剑,早已通体血红,林惜风身上伤口滴下的血液,一一被浮于其下的血五曜剑吸收,其体之上,早已没有了五色飞石应有的仙灵之气,却犹如九幽之下,万里血河中诞生而出的绝世凶器一般。
林惜风身上青衫已改,一身腥红重铠披于其体,背上一血色大氅无风自起,在血柱之内崩成笔直。
睁眼,林惜风的世界已经一片血红。他的脑中此时一片混沌,不能思考。他伸手,只见手上鲜血之色渐浓,手掌之上缓缓凝聚而一团血球。血柱外,四灵阵形成的五道光柱已然形成绝杀之势,把噬血柱形成的血柱,围于其内。
五位真人此时各祭法器,血色的天幕之下,一片五彩之色。剑无悔的金色巨剑,木仪的绿色柳枝,水月的化龙纱绫,炎德的火红长枪,以及玄清的蟠龙木拂尘。五道光华,从五道光柱之内,带着威压天地的灵力,冲向中央处的血柱。
五件法器纷纷击在血柱之上,在其上如入海巨石,使得本是平静的血柱表面,顿时血波四荡。血柱之上,翻滚而出的血云,在遇到五位真的法器之后,如开春之雪,一一消融。
林惜风此时已头痛欲裂,他的全身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牵扯,而他只是那巨力之下的一个傀偶。
本是数十丈的血柱,此时顿然龟缩,只有数丈方圆。不是血柱威力不及四灵柱,只是血柱之内无人主持,而四灵柱内的主持之人,却均是天下有数高人。
玄清遥想当年大战之时,噬血珠引的血柱之内均有法力高深之人主持,正道诸宗门纷纷退避的场景,他灭珠之心更加坚定。
每当血柱消减一分,林惜风都感身上如被剜肉,痛疼深入骨髓,深入灵魂。他那本是守着的灵台一丝清明,亦在痛疼之中,慢慢溃散。
在外面的两道血柱消散后,处于中央的林惜风忽感身体不属于自己操控,那仅存的一点灵识清明,此时如离体之魂,只能远远观看本体的动作,而无一丝一毫操纵之能。
林惜风右手指天,只见浮于其下的五曜剑攸忽而至其手。手持血剑,指向苍穹,四周血幕为背景,此时的林惜风一如血色魔神。
那本是数丈方圆的血柱,在剑及林惜风手常的一刻,忽然化成万千血丝,涌入那血色五曜剑之内。剑体血腥之色更重,剑柄噬血珠光芒更盛。
身披血色重铠的林惜风,面无表情的扫了四周的五位真人,指天的血剑随着其动作,劈向了中央处的玄清真人。此时他的脑中已没有了清明,只剩那满腔杀意;而他眼中所见之景,所见之人,也都已变成灭府那一刻的林府,以及那他欲食肉寝皮的黑衣人。
一道血刃,如弦月,瞬间破开围于其身的五件法器的攻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奔中央处玄清所化的光柱。
“血练融合!”几位真人看到这里,纷纷低呼。而他们体内的精血,此时竟然隐隐有失守之势,大有他们稍一分神下,就会化成血滴,涌向那血刃。
玄清此时顾不得指挥空中的拂尘,他双手引诀,在身前打下一道又一道禁制。虽然动作疾速,却有着一种行云流水之意。不过玄清道人脸上,却凝重万分。
丈余血刃相较万丈光柱,其微如蝼蚁,但诸位真人脸上却都带着凝重之色。
血刃瞬间攻至,与光柱相撞。只见空中再起血雨腥风,而那血雨之中,隐隐有污秽之气凝成的生灵。无声的天地之间,在这血雨起时,突然有万千婴孩泣哭,有炼狱之下的亡魂呻吟,亦有血色游魂手持铁链,纷纷扑向其余四柱。
血刃与玄清所化的光柱相较片刻之后,就见玄清的光柱由通体乳白,渐渐带有缕缕血丝。
披血色重铠,执血色五曜,领血腥大氅的林惜风看到场内的相较之势,脸现不满之色,他血剑再次劈下,又一道血刃离其而去,攻向玄清。
第二道血刃并没有在其它地方破开光柱,而是与第一道血刃融合,顿时空中血雨更疾,腥风更骤。
“幻境化实,幻境化实!”圭文惊呼:“你不是惜风,你到底是谁?”
全身血色的林惜风缓缓转身,看向圭文:“小儿,老夫的名号岂是你所能知?”
说话间,玄清真人的兴柱已被攻破,而其布于周身的禁制纷纷引爆,在稍租血刃的片刻间,他急速飞离原地,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此时,场上四灵柱内,众位真人都无法出手相助玄清,一方面他们的真元要压制体内喷勃欲出的精血,一方面他们又要分神抵抗外面的魔音魔灵的攻击,而那光柱之势,早已不复开始时的万千气象,里面的四系法相,亦早已消失。
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