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酣睡,嘴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滋……滋滋”的磨牙声,或者梦里的他正风卷残云无数美味佳肴。火堆另一侧,钟姓大汉正负手抬头望着夜空,目光闪动不已,又小声对着天空说了什么,便盘膝坐在树下,双眼微闭,打坐起来,若是叫那伢子看见大汉如此,肯定会大感不习惯大汉此时一副儒雅的神态。
天蒙蒙亮,血垢草原最边缘草地上,三三两两大小不一的淡淡脚印印在上面,追寻脚印的痕迹抬头放眼看去,一道瘦弱的身影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并肩走在一起,只是那道瘦弱的身影走的歪歪扭扭显得有些萧瑟。
血垢草原,这里已经数年间没有太阳,数年间没有蔚蓝的天空:有的只是灰蒙蒙一片连着一片的乌云,阴风不断的呼啸而过。早在钟姓大汉与伢子青年进入血垢草原那一刻起,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风与草原外又很大的不同,青年也想不通哪里不同,想来想去也只是认为,这里死的人太多,很是邪门,又对大汉抱怨几句,表示不满。
钟姓大汉神色如常,步履稳健,似早有料到这里的诡异和青年的抱怨,只是淡淡说道“谁叫你平时不好好练功,到现在还是炼骨中期,若是努力些,达到炼骨后期,足以抵挡这阴风一二。”
“得了吧,小哥我还年轻,将来修炼到祭血境,当个緑冥卫不在话下,倒是钟大哥你,练什么《通背象鼻》功,那可是公认的修炼缓慢,修炼到现在这么大岁数了,才炼骨大圆满,连凝气都没达到。”青年不以为然,先是一副向往表情,后竟又是一副担忧地神态。大汉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似乎不是在说的自己。
青年得理不饶人,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平时在军营给那些伍长端茶倒水,点头哈腰,一个月下来也才五十冥币,一粒碎骨散就要15冥币,十天才舍得服用一粒,哪有闲钱买什么功法,最多,最多……打架的时候吃点亏而已。”说到这,不禁又语塞起来。淬骨散,既是炼骨期修炼必备丹药,又是各国默认流通货币,一粒十到十五冥币不等,显然南冥国被沦陷之后,冥币价值用一跌千里形容也不为过了。六年前四大部落族长共同签署了一系列新规定,其中就包括新国币计量单位:100冥币等于1石币,100石币等于1晶币,晶币又根据成色来确定价格,最次晶币也可抵100石币。
大汉听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赶路,腐骨的阴风吹到他的身外一尺之外,好似遇到无形盾牌一样,纷纷散开,就连伢子青年也被挡在里面。
此时的他大感压力倍减,喃喃自语:“奇怪,我听说这血垢草原越往里走阴风越为阴毒,怎么走着走着阴风越来越淡了?难道是我突破到炼骨后期了。”说着又满是期待地检查自己身体,一会后又沮丧的直摇头,干笑两声,便继续犯起嘀咕来了。
血红的草原,如汪洋的血海,碧血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