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句话呀,你别吓毓凝。”
毓凝跪在君殇身边,君殇像颗枯树,沉默的跌坐着,毓凝的泪水忍不住一颗颗溢出,滴落在他的手心,忽地,君殇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哥哥,哥哥……”毓凝焦急的呼喊着,不住的摇晃君殇的手臂。
“扶我起来。”
幽幽的声音在毓凝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来,抬头看到那琥珀眼眸里,尽管黯淡无光,涣散的瞳孔却重新聚合在一起,毓凝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担忧君殇熬不过这残酷的打击,现在君殇能说话了,应该还有的救。
毓凝卯足了劲,搀着君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君殇仿佛中了软骨散,无力的依靠在毓凝柔软的肩膀上,他不轻的体重压的毓凝很吃力,毓凝咬紧牙关,任由额头泛出豆大的汗珠。
“哥哥,我们回家么?”毓凝试探的问道。
君殇不答,愣愣地盯着苏越楼丢下的那锭黄金。
“哥哥,别理那个坏人,他迟早会遭天谴的。”苏越楼害得君殇变成这幅模样,毓凝心底怒气汹涌。
君殇一挥手,推开毓凝,迈着不稳的步子,跌跌撞撞的走到金锭前,他弯下腰拾起那沾了泥土、变的脏兮兮的金锭。
“哥哥,你疯了么?”
被推倒在地的毓凝,右臂被石子划伤,可她无动于衷,只是悲恸的啜泣着。
君殇将金锭塞到怀里,脚下一软,又跌倒在地上,见此,毓凝顾不得伤心,赶忙爬起来,扑到君殇身边,她看到君殇神色憔悴的厉害,虚汗直冒,腰间的麻布衣渗出不少鲜血,眼神飘忽,似是要昏迷过去。
毓凝让君殇侧躺在自己怀里,手心抚在君殇的额头上。
“好烫。”
毓凝惊呼起来,君殇在发烧,很严重的那种,察觉到不对劲,仔细检查了君殇的情况后,发现君殇的伤势不似他形容的那般,仅是简单的皮外伤,君殇的肾脏好像也被山壁的石刺割伤了。
这么严重的伤势,莫说是在山间行走了,估计动一动,都是钻心的痛,可君殇掩饰很好,好到让她没感到丝毫的异常。
想到这里,毓凝的泪水又淌了下来,她为自己的粗心而自责,要是早一点发现,要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可世上不会有后悔药。
“水,水。”
君殇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时毓凝才意识到君殇的嘴唇皲裂的厉害。
“水,水,对了,水。”
毓凝小心的转身,生怕触碰到君殇腰间的伤口,她从背篓翻出一个老旧的水囊,费劲的拧开木塞,朝手心倒出点水。
“哥,水。”
毓凝小心翼翼的托着水,生怕水从指间缝隙漏出,她慢慢的喂君殇喝水。
“哥,你好点了么?”
饮了水,君殇的精神恢复了点,濒临溃散的意识,被水的冰凉和夹杂在其中的一缕温暖唤醒。
君殇想坐起来,才微微一动,却是满脸的吃痛。
“哥,你待着别动,求你了。”毓凝很清楚君殇倔强的个性,但君殇此刻的伤势不允许再有半分变故。
听到毓凝的恳求,君殇沉默不语,放弃了动弹的打算。
“哥,从小你就教我,人要学会忍,忍一时之怒,忍一时之苦,哥,你忘了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今日若是殒命在这里,苏越楼根本不会有一丁点的愧疚,只会视你为笑柄,笑你是个窝囊废,还有,你难到要丢下我跟爹么,你如果不守承诺,爹会死,我也会死的,所以,哥你给我活着,不然我们一家人,就一起踏上黄泉路。”
从君殇眼里,毓凝看不到求生的欲望,她不得不出言相激,生性懦弱的她,经历了这场祸事,似乎哪里变得不同了。
“我的毓凝真的长大了。”流血过多导致虚脱,尽管是暖和的天气,可君殇浑身发抖,不过他眼里含着极淡的笑意。
毓凝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看到君殇眼角微微上扬,她沉重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哥,你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我才能救你?”
伤及内脏,不是一般伤药可以医治好的,君殇撑得到现在,靠的是健康的体魄和十几年间疯狂狩猎磨练出的毅力,可君殇毕竟是血肉之躯,身体单纯的自愈能力,哪敌得过重伤的摧残。
君殇伸手抹去毓凝眼角的泪痕,满嘴的苦涩,他不止该如何跟毓凝解释他没救了,连他自己也没料想到伤势会这么严重,自他六岁那年开始冒险狩猎野兽,经历过数十次生死的考验,他一次又一次幸运的活下来,可这次他也许要输给无情的老天爷了。
“他活不到天黑,你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
魅惑的声音突如其来,毓凝和君殇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向声音的主人。
五彩斑斓的长裙,却不似明媚春日百花的颜色,每一种颜色都很妖异,鲛纱制成的长裙下,是一具傲人的娇躯,凹凸有致,尽显女子的妩媚动人,露出的肌肤,细腻如凝脂,雪白若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