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一趁着到了白潭山底把马匹寄留在山下的空档,走到薛葵身边跟她咬耳朵,“昨个儿晚上我被迷晕之后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阿二还没回来,不会是你把他咔嚓了吧?”
薛葵猜着阿二是受了颜之的命令办事儿去了,既然他们是私下的行动,想来也是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啊,我也被迷晕了。”
尹一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怎会!你甭给我扯瞎话,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了解的,给你用的药水就是同时烧二百个**香也放不倒你,你跟我说实话,你昨晚到底看见什么了?”
他放着自己被迷晕的危险不顾去救薛葵,结果她什么事儿都不告诉他。
尹一很是受伤,这个小师弟身上白眼狼的气质真是越来越重了。
薛葵见骗不过他也就不骗了,“好吧我知道。”
尹一脸上一喜,虽然师弟调皮了些,可终究还是听话的。
薛葵扯了扯衣角把衣服拽平,“可是我不想说。”
“……”尹一的表情立刻晴转多云。
薛葵觉察出他不高兴,不想听他碎碎念,一溜烟跑到颜之身边离他远远的,让他有气没地方撒。
她在尹一面前是无耻惯了的,没少折腾过尹一,却丝毫没有愧疚的想法。
做都做了,愧疚有个鸟用?
而且尹一也不以为意,他本身就是个没有下限的人。
除了偶尔抽风愿意照顾照顾薛葵之外,他正常的时候总是只为自己考虑的一个人,对别人落井下石的事儿也没少做,抹黑别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也会有别人来这么对他。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会越来越迷信。
坚信冤有头债有主一报还一报的,除了被迫害却又无力反抗只得把希望寄托于上天的人之外,就是做了让自己都觉得残忍坏事儿的人。
尹一就属于后者。
所以薛葵对他或暴力或用针尖麦芒的词锋伤害时,在觉得受伤的同时还有些微的放松,觉得这是老天在惩罚他对别人做的不耻的事情,想想他做的那些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回想的事儿,他顿时觉得薛葵给她打击实在是太轻松了,伤害人与被伤害相抵消,其实他还是赚了的,于是他很乐意的接受薛葵的折磨。
他觉得他是在还债,看在别人眼里他那是犯贱。
天微寒,上山礼佛的人并不多,大道上的人远处看去也都是零零散散的,颜之却还是选择了走小路。
林诗和阿大做了颜之十多年的护卫,顺从惯了的,颠颠的跟着他就上了山,没半点的不乐意。
薛葵喜欢颜之,在没把人追上的时候自然不会对他流露不满,免得让他觉得她事儿多。
所以她也假装乐意的跟着。
只有尹一一人嫌小路难走,时不时还被长出路外的枝桠挂破了衣角。
他知道跟林诗或者阿大抱怨也白搭,他们都是颜之的人自然向着颜之,于是很聪明的选择了跟薛葵嘀咕。
嘀咕起来不过瘾,又使着坏心的故意提了音量也说给颜之听,“放着大路不走走什么小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衣服挂坏了刚好有借口换新的,咱们就倒霉了,顶多打个补丁继续穿!走小路就走呗,谁怕谁啊,反正打补丁的衣服也不是没穿过,以后打了补丁就往他身边站,看看谁觉得丢脸!”
这话说的真心贱。
阿大想说些什么,林诗拽了下他的袖口对他摇了摇头。
他也就没再说,只白了眼尹一就走到他前面去了。
薛葵奇怪的瞥了尹一一眼,心想这人是不是昨天被香熏坏了脑子啊,谁也没招惹他他在这儿酸什么呢。
她也没搭理他。
她才不要因为他惹颜之不开心呢!
颜之听着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他放慢了脚步跟薛葵走了个并肩,脸上是浅笑的表情,语气极温柔,“我看你反复就穿两身衣裳,可够换洗的?回客栈了我找人给你做一套,我看你挺喜欢青色,就做个青色的罢全文阅读。”
不是询问的语气,看来是真打算给她做衣服。
薛葵也没矫情,咧着嘴笑了笑,“谢谢主子啦。”
跟尹一的小肚鸡肠一比,颜之真是又大度又温润。
她对颜之笑完了,扭头就横了尹一一眼,甩了甩拳头,“你,消停会儿。”
“……”尹一心里一酸,哎呦我去,对比要不要这么明显。
他这时才认清了一个悲催的事实,他家的小师弟压根就跟他不是一伙儿的啊!
尹一不情不愿的闭了嘴,手欠的折了根树枝下来往她脚底下扔,一件衣服就被收买了吗?你的节操呢?
走到山腰休息亭的时候颜之停了下来,“休息。”
不出半个时辰,薛葵就看见一些家丁抬着个宝蓝色的轿子从小路上走了过来。
最初吸引她注意的,是那些穿着青灰色粗布麻衣的家丁,和昨晚在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