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心想宜速战速决,还不知后面会有多少援军。于是一招“愿乘长风,破万里浪”攻出后,紧接着刷刷又攻两招,“高树多悲风,大海扬其波”,“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那位胡将穷于应付,不料胸露空门,只感觉对方人影一闪,便感觉雷电一击,如受灼烫,身子僵直而扭曲,当即坠马。
原来刚才牛福为求速决,竟攻出了御电术。
这时身边的郭昕早已忍不住了,掣剑攻向那位道人,揣摩这道人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手段。这时她看到对方在笑着看自己,而竟然门户大开,甚至连避都不避开,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姑娘!”便一剑直插入其心窝。
却不料那道人没有血溅当场,仿佛刚醒来似的,狡黠一笑,一只手暴长,就抓住了她。正要将她擒于马上之时,牛福一纵身扑了过去,他欺近而施展御电术,而不顾自己也大露空门,完全是一种拼命的打法。他其实是因为太过担心郭昕才这样的。
这时那恶道狰狞一笑,飞剑施出,但牛福攻出的右手更快,雷电之威击在他身上,恶道的身子向后飞去,终于弓成一个球,然后扭曲几下不动了。
只是牛福看不到这些,因为当恶道飞出之后,恶道先前放出的飞剑,却已击中了牛福的左臂,于是牛福的一条左臂,就这样被活生生伶俐切断了去。
于是牛福啊了一声,剧痛之际他差点昏了过去。他咬咬牙撑持着上了恶道的那匹马。这时他感觉又一条人影掠至,也落在马上,像是郭昕姑娘。他听到她说道:“你忍一忍,咱们冲出去!”
他没说什么,他感觉这人和马,仿佛就在千军万马之中穿行。他的右手剑也挥舞了起来,好像有更多的人倒下。然后,经过一段沉寂之后,就感觉到了城门口。
后来是怎么冲出城门的,已经记不清楚了。
然后,再后来,他听到了水声。接着就听到她的声音:“牛福将军!牛哥!”
“是郭昕姑娘吗?”
“是我!都是我害你丢了一只手臂!”
“但是救回姑娘一条性命,值得!”
“多谢牛哥!只是天气热,你这伤口,不疗伤只怕……可是出了范阳城,不知在哪儿会找到医生?”
这时牛福却突然想到先前的事来,他明白了,原来“避道为宜”,是提醒自己应当避开道人。“原来避道便是此意!”他喃喃道。
那郭昕却以为他是提醒自己避开此道,另走他道。便拨转马头到道口,然后择另一条道前奔了。
此时牛福的思路却在延伸,他觉得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独臂武松了,又想到武松自从成了独臂之后,不久就离开江湖,却在六和寺院出家,而后修成正果。难道自己的命运也将如此?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平叛虽必然,但昏君、宦官当道,这社稷又如何?建功立业转眼成空,不如远离那些纷解,还可图个清净快活。
突然头上响起了雷声,闪电霹雳,随之而至,看天上乌云滚滚,知道大雨将至。牛福感觉到前面东边有座茅屋,说:“马上有大雨,咱们一直往前,然后到东头那座茅屋躲躲雨吧!”
郭昕眼前根本就无所见,一路往前,片刻方才看见东头茅屋,不由得十分佩服牛福的预见性。
刚刚到茅屋前,那大雨就下来了。
郭昕要背他,他摆摆手表示还行,就这么撑持着到了茅屋之前。只听茅屋里头有人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便吃了一惊,这是不是又回到了三国?自己竟然有些像是三顾茅庐的刘玄德公,而茅屋里头,却是那天下奇才、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了。
也许历史总是在重演。只是眼下正下大雨,此人所吟诗与情景不合,这又为何?
他示意郭昕敲门。可是发现那门本来就是虚掩的,这时听到里边那人说:“两位都请进!”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布衣男人,案上放着一本书,牛福用脑后神眼,已窥知书中大体内容,说的便是奇功异术。
“深夜躲雨至此,多有打扰!”牛福弯一下腰施礼道。
“你等等!”那人突然脸上变色,“你受伤了,还折了一条手臂!能说说是何缘故吗?”
牛福未及语,郭昕就抢先说他是因为救自己才受此重创的,接着简单地将百名精锐入范阳与叛军激战之经过说了一遍。
那人听了甚是感慨,“百名壮士为大义而捐躯,孔显佩服!”也拱手施礼道。
牛福一奇,此人竟然也姓孔。他此时竟然也忘了身上的痛楚。
“请教孔显先生,哪里可以找到郎中?”郭昕急急问道。
那人却在注意外边似的,自言自语道:“这雨快停了!停了才好办事!”
两人正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却转回头道:“牛壮士丢了一只手臂,孔显可以还你一只手臂,不知你是否愿意?”
牛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此人便是神医?可是即便是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