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大的饭量,真能吃呢!难道他也是传说中的程咬金、薛仁贵一类的豪杰人物?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将来,兴许还一鸣惊人呢!
不过,看着这情景,牛福更清楚这地方不是人待的!也许在这地方待久了,活人都会变成野兽呢。
狱卒终于又把相邻的牢门尽悉关上,然后收拾了桶盆等物走了。
牛福注意到那汉子坐到了另一边,并没有主动跟自己交谈的意思,他仰着脸,眼睛朝上看着,看什么呢?
牛福知道古人遇上心结之时,常常就会有这般动作,是想跟老天交流的样子。
“苍天哪!为何如此啊?”这无论是劳心者还是劳力者,都不免如此。
沉默的人,他一定是深负着冤屈吧!
突然有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传过来,好像其中有女子的足音。
那声音很快就到了门边上,门锁被打开了,
只见牢头脸堆笑意走进来,带着几分谄媚道:
“牛护卫,小人给你报喜,有贵人给你送酒饭来了!”
然后就见两使女提着饭盒进来,牛福马上认出她俩正是秋萍和春杏。
“是容妃!容妃!”心上顿时一热。
两使女见他都很客气,口称牛护卫,这是王妃给你准备的!请慢用!边说边从牢头那边拿过来餐具,麻利地替了饭菜。
他颇感慨今日没能过去看容妃。没想到她打听到他的情况,却及时送酒菜来。她人虽未至,但也相当于探监,他已深感此情了。
他本来是想好好表现一下,畅快地吃,畅快地饮,多赞美几声好酒菜。
可是秋萍和春杏却说奴婢得先回去。急忙忙提着空饭盒就走,真是来去匆匆啊。
他知道这是容妃为人处世谨慎的地方,人言可畏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虽有胆魄,却更要注意避嫌呢。
既然如此,那就趁热吃吧。
饭菜做得精致,也可口。酒更是好酒!这一回轮到牛福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了。吃得让那汉子看得眼馋。
难道他还没吃够么?
哪想到还没吃过半,又听到外边的脚步声响,又是牢头过来,这一回那张脸更是春风满面,笑逐颜开了。
“牛护卫,你真是好福气呀!”
这感慨声发自真情,甚是让牛福惊诧了。这时他就又看到了从牢头身后闪出来另外两女子,也都手提饭盒。
哇,怎么都来送吃的呢!
不留心她们打扮和衣饰的细节,还真看不出她们与秋萍和春杏之间的差异来。
但牛福看出来了,秋萍和春杏是王府使女的打扮,衣着更自由随意一些,而眼下二女却是从宫中来的。
因为宫女的衣着较为统一,就像重点中学里头学生统一穿校服一般。
他认出来其中一位,正是前天晚上在云理宫领他去见段妃的使女桂心。这样看来,她俩是段妃派过来送饭的。
可是牛福很容易就想到,段妃通常都要侍宴,哪还有工夫顾得上这个?她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可是他接着却听到那两使女说,这是皇上和贵妃娘娘专门安排送来的。
牛福明白这主要是段妃之力,但奇的是,安禄山龟儿子,怎么就会同意呢?
牛福没想到,安禄山在酒宴上突然心血来潮,想到他了吔。
原来,就在晚宴间,一队胡女舞毕,安禄山突然叹道:
“呼哈,若有牛护卫在,就可令其一舞,以助兴哪!可惜可惜!呼嗬嗬!”
段妃见正是机会,当即奏道:
“皇上真是仁心!孙大帅举证牛护卫杀其心腹,以鸟语为证,近于荒谬,难以让人信服。现在刑部也没作出裁决,所以尚不能将牛护卫与罪犯等同而视。”
段妃见安皇帝一双小眼睛竟然有些发亮,就继续说道:“臣妾以为皇上既然念及,不如让下人送点酒食过去,好让他知道圣意,深感皇恩。”
安禄山尚在迟疑,燕妃也跪拜进言:
“皇上,臣妾以为贵妃所言极是!可送酒食令其感念皇恩。况且牛护卫新晋,与吾儿及心腹下人向无仇恨,不可能仇杀。魏伶邪术惑人,理当责罪!”
安禄山终于点头,“呼哈,两位爱妃所言甚是!那就有劳贵妃安排一下!”
段妃暗喜,当即领命招呼下人去了。
而这边安禄山却对燕妃说:
“呼哈,爱妃,魏伶精通鸟言兽语,是个奇才,将来他驯鸟,驯马,让鸟获得对方军事机密,让马组成奇门异阵,都不是难事。”
安皇帝说着,眼看着燕妃道,“到那时,攻打唐军势必如摧枯拉朽,唐朝廷崩坍之日已不远了。所以往后爱妃千万别说魏伶邪术惑人,此语未免太过武断!”
这话说得燕妃香汗淋漓,好生惶恐,当即跪下:“臣妾无状,望皇上恕罪!”
“呼哈,爱妃平身吧!”
安禄山扶起燕妃,和她共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