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般的尖声喊道:“奏乐!”
宫廷胡乐开始在殿间推波助澜,嚣张起来。一列身着胡服的舞女开始跳胡舞,旋风般的节奏倒是很抓人心。
牛福觉得不少地方与街舞有相通之处。因为在晋王府已经看过,所以他现在再看,都能够默识那些典型动作了。
这就是善于跳舞的人所具有的鲜明特点。
“晋王怎么不来呢?”段妃问,像是极关心安庆绪。其实这正是她的聪明或称狡诈处。
其实她心里对安庆绪是又恨又怕着呢。因为庆恩才是她的儿子,宫中母因子贵的道理她不可能不知。一旦安庆绪得势,她无法想象他日自己母子的命运。
所以她一直在苦苦地挣扎。
“呼哈,李猪儿,你再到晋王府一趟,晋王在最好,请他速来宫里赴宴。如不在,就请晋王妃到此侍宴。”安禄山吩咐李猪儿道。
“奴婢遵命!”李猪儿说着匆匆走了。
可能是安禄山已经看腻了胡舞,也可能是这些舞女的胡舞水平远比安禄山逊色,所以他很快就不耐烦,跟身边一个太监说道:“呼哈,叫展护卫进来!”
牛福听力甚好,其实这也是九天玄功的功效,他一听到叫展护卫,知道自己只怕又有麻烦了。
“难道说这安禄山,非要将我收拾了不成?”他暗自揣测。
交睫间进来了一位颇为雄武的汉子,浓眉大眼,黄金脸,美须髯,身板硬挺,行动敏捷,腰佩长剑。胡人极多佩刀,而此人佩剑,模样也像汉人,只是身着胡服。
大燕朝廷,汉胡服饰相杂交错,胡人汉服,汉人胡服,众皆随意。所以牛福断定他是汉人,再看那眼神,也以为是正人,于是心稍安。
“末将参见皇上!”展护卫拜伏于地。
“呼哈,平身吧!展护卫,今日新来一护卫,练的一手好剑。朕想观赏你们二人对练,如何?”安禄山道。
牛福心道果然,提醒自己要小心了,于是意动功行,须臾之间,整个身子已如吃饱了风的帆,就等着驰骋沧海破万里浪了。
那边展护卫躬身道遵命,这边安禄山便喝退一帮舞女,顿时空出来了一片场地。
“呼哈,牛护卫何在?”安禄山道。
“禀皇上,卑职在!”牛福从殿侧进前伏身道。
他本来想自称在下,只因听安禄山称自己为护卫,所以就想改称,像末将,像微臣,也许都行,但又觉得勉强些。
突然想到电视剧里头下属自称,还有一种流行称卑职,这么一想,便临时用上了。
安禄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呼哈,展护卫,牛护卫,此次比剑,点到即止,不得出手伤人。好,可以开始了!”
当即二人对圆,展护卫铮一声拔出剑,突然指着道:“请出剑!”
这时牛福才发现自己是佩着刀的。
就这么一迟疑,展护卫又道:“请出剑!”
这时牛福听到左侧有人呼唤:“牛护卫,用我的剑!”说着,就见半空一剑掷来。
掷剑人正是原安禄山帐中军师,现任朝中中书侍郎之职的严庄。
牛福又是一呆,仓促之间,见剑锋朝身前奔来,突然不知如何接剑。他确实未曾好好练过剑呢,眼下对他也算是勉为其难了。
但是形势逼人,说时迟,那时快,剑锋近身不逾三寸,牛福鼓足了帆的身子因势挪位,而那剑似乎因了牛福的某种气感,竟半旋而凝于空中,于是牛福轻轻松松就攥住了剑柄。
这一手可谓惊世骇俗,绝无仅有,殿中众人全都傻了眼了,大燕皇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确实是不敢信眼睛,近些日子,他的眼睛视物是愈来愈模糊,这倒也方便他的YY。
展护卫见此光景,也不由得心上一凛。
好小子,竟然有这么一手,精妙绝伦啊!看来此人才是自己毕生的大敌!
牛福接剑后,展奇不敢怠慢,生怕被挫了其势,终究自己是卫队长,若有失气度,或贸然输局,岂不是颜面无存?
所以他顾及面子,不曾主动出剑,而且非常小心地警戒。
偏偏牛福客气,也一直不出剑。
安禄山眼睛看不很清楚,这时便问段妃道:“出剑开比了吗?”
“尚未!”
“为何?”
“臣妾以为展护卫是顾名分面子不肯先出剑,而新晋的牛护卫是不敢以下犯上,无礼先出剑呢!”
“如此奈何?这岂不是要朕钦点谁人先出剑?”
“皇上,臣妾以为人才难得,两人对练,刀剑无眼,易伤对手,不如一人独练,舞剑助兴足矣。”段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