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自然也发现,这江洛山庄就在洛阳城的北面,刚才那个将军名叫张忠志,本是奚族人,后来当了张姓汉人的养子,是安禄山部下的一名勇将。
另外那个身材矮小却留着长髯的男人叫魏伶,精通鸟言兽语,奸诈多谋。
他知道帅财眼下一定特别茫然,他想把这信息传给帅财,可是有军士在,为了让帅财不致遭殴打,所以他也只能暂且不说。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玉玲,她还是一副痴痴的样子。他琢磨玉玲大概还受邪术的控制,虽说张勇已经死了,但邪术在控制期是很难自然消解的。
另外他也感叹那白博美,竟然也跟他们三人经历如此大劫,就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逃生?
几名军士面肃如霜地过来,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
就这样被他们推着带了出去,然后来到了堂下。
于是又看到了张忠志将军。
只是眼下坐在上位的,却是另外一位更分明是胡人打扮的陌生男人,紫面膛,一字眉,大蒜鼻,络腮胡,扎着头巾,围着羊皮裙,脚穿牛皮靴,甚是强壮彪悍。这人两耳上都戴了耳环,脖子上还戴着兽牙项链。
除了他之外,另外二人坐在下首,皆蠢恶之相,也不认识。
靠,他奶奶的奶奶!一群反贼!
也罢,俺初来乍到,就先会会安禄山的部下吧!
下首二人中,身材肥大的那人喝道:
“呼,你们见了孙大帅,为何不跪?”
可能是因为长得肥大,所以一说话就呼气。
“好恶人!”
牛福暗道,心想那安禄山是个超级大胖子,所以才会有这么胖的部下吧!那么安禄山说话岂不是更要呼气,而且这么热的天,应该只能嗬嗬说话吧,像猪一般。
所以后来才像猪一般被宰了!而且更可笑的是,宰他的人竟是李猪儿,又一头猪!
这么想着,脸上就泛起几许微笑。
而帅财只看牛哥,见牛哥不跪,他就也勉强充硬汉,立而不跪。
最邪门的是玉玲,悠悠站在那儿,一点不打哆嗦,眼睛看都不看堂上四人,却滴溜溜转着看四周,脸上似笑非笑,神情如痴似醉。
还有那白博美也特别,那狐狸脸上一双灵活的眼睛,滴溜溜转得比玉玲还要快得多,不吠,也不呜呜叫,挺好奇地观望着。
“呼,怎么还不跪?都耳聋了不是?”
肥胖的朱扒皮火冒三丈,刷地站了起来。
然后登登登走到堂下,气虎虎地看着牛福。
突然回过头对孙孝哲说:“大帅,让大猪把这人的耳朵揪下来,烧烤了给大帅下酒!”
由于平常孙孝哲爱称他大猪,所以他也习惯了这么称自己。
堂上突然传来三声桀桀怪笑,随即笑声立止,“大猪尽管出手!”声大如雷。
牛福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危局困境,这可能就是专给穿越者设置的关卡。孟子的一句名言却又在脑海浮现: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揪其耳朵?
他觉得自己真会凑词儿,揪其耳朵?这肥猪儿成吗?不如将此君烧烤了,做下酒菜吧!
这么一想,就蓄势以待,信心百倍地迎接战斗。
朱扒皮脸上掠过一丝狞笑,双手箕张,猛扑了过来,牛福一下子意识到此人是摔跤好手,尽管自己力气比他大,但纠缠起来会挺麻烦,显不出自己的利索手段。于是一闪身避开了。
朱扒皮不舍,刚刚转了身,又欺近扑来,牛福早看到他行动匆忙重心不稳,一个巧妙腾挪到了他的身后,只轻轻一推,砰地一声,朱扒皮当即猪一般趴倒地上,嗬嗬叫着。
孙孝哲突然从座上立了起来,一举手将酒杯砸地上了。
那张忠志素知孙孝哲残暴,故对牛福等有网开一面之仁。所以看到孙孝哲这般模样,心里暗暗替牛福等捏一把汗,表面上却说道:
“大帅息怒!等末将问他等便是!”
没想到孙孝哲突然掀髯大笑,“张将军,你看孙某怒了吗?”
“大帅这是?”张忠志疑惑道。
此时孙孝哲连回应都不打,就直接从堂上下来,看着倒地的朱扒皮,又看着站在一边的牛福道:
“为何停下来,不动手了?”
“我已经动过手了!”
“叫什么名字?”
“草民牛福!”
“牛福,知道我是谁吗?”
牛福心上一凛,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一问。
但他已经有了答案,微微一笑答道:
“尊驾莫非便是名动两京、用兵如神,世人皆知的孙孝哲孙大帅吧?”
这一说,不仅是孙孝哲,就连他的两个护卫,还有张忠志,都感到震惊了。
“这人是什么来头呢?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们一下子就这般举念,随即也就因此想到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