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鞭还没下去之时,牛福脑子一热,一下子就跳进圈子里,一把夺过嘴角有痣的男子手中的鞭子。他的脸色显出从未有过的冷峻。
吴头的那张还在微笑着的脸,突然一下子凝然定格了。随即,脸色变得铁青。那两条狼狗这时也显得不安,开始躁动起来。“把他拿下!”吴头喝道。
这会儿牛福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想干什么。便嘻嘻笑了一声:“慢着慢着!我是看得手痒痒,所以也想打几下!”
“你胡说!”嘴角有痣的男子气得发抖,戳着手指怒道,此人叫阿秦,刚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牛福夺了鞭子,觉得很没面子,心里恨着,很是恼羞成怒呢。但又觉得来者不善,牛福气力不小,很是霸道,所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胡说!怎样,让小弟代劳如何?”牛福还是面带微笑。
也许是这话说得客气,阿秦的脸色稍有缓和,这时只听吴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想打,那就打呀!打得好有赏!”
“好咧,多谢!”牛福居然鞠了个躬。
此时的牛福,就像是当了叛徒一般,人群中不少工人,都在心中暗暗地朝他吐口水了。
他一挥鞭子,就朝那位面色惨白的男子打下去,没想到轻飘飘地竟然没有打着。收鞭的时候甚至还将自己抽到。人群中有人笑起来。他很恼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打,这一鞭打到了,不过却打到刀疤脸的身上。
人群中又轰地一声笑了起来。站在一边的阿秦也感到愕然了,在琢磨着要不要前去夺鞭子回来。
“喂,快闪人,走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刀疤脸说,由于这一鞭下去没打疼他,所以他倒也不恼。而且他凭印象也知道这人中看不中用,块头还行,可没多少气力。他哪里知道牛福是一心一意作假呢。
“我怎么会没气力?看招!”牛福耍了一招旗鼓。
这小子!真不知死活!刀疤脸鼻子哼了一声。突然看到这小子的眼神,分明地兴奋起来。这倒是让他十分纳闷了。
原来就刚才,牛福身子一兜圈子,就从侧面看到这岗头底下漫着一片水雾,他猜想十有八九就是溪水。难怪有时总像是听到有水声流过,原来果然有溪水!天哪,这下边竟然有一条溪水,看来水势不小呢,到崖头那边就看得见。只要能够冲到崖头,不就可以跳入溪水,能够跳入溪水,不就可以远远地逃离这个罪恶的黑砖厂了。
靠,他奶奶的奶奶!妙啊!这才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又注意了从这里到崖头,至少还有二十米远。而且不能完全料定从那里就一定能够纵入溪水逃离。他再细看那边,好像闪闪发亮着什么,有点古怪呢,难不成那边还拉着一面网,铁丝网?电网?这些畜生!好狠毒的心,说不定还真的设有障碍,他琢磨着。
“你们在弄啥?还不快打!”吴头喝道。
听到喝声,刀疤脸便不再理会牛福,继续抽打另一个受伤男子。而阿秦那家伙却逼过来,“把鞭子还我!”只因先前已经领教过了他的大力气,所以对他颇是忌讳,不敢过分靠近。
天边又响了第二声雷,那雷声更大,似是震怒了。天空已是黯淡无光了。
这时牛福突然想,要是自己将眼前这两位打手打趴地上,然后往崖头奔去,说不定会领先一步顺利逃离。反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争个鱼死网破了。
于是他出手了,一挥鞭过去,蛇一般缠住了刀疤脸的就要落在伤者身上的鞭子,再一缠,将刀疤脸绊倒在地。阿秦一看大惊,想过来援手,他飞起一脚,将那家伙踢翻在地上。随即连忙转身,往崖头奔去。
就在离崖头不到三米处,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太阳穴鼓起的男子。此人后发而先至,果然是厉害。
“你没看到前面加了电网?活着总比死了强!不必犯傻了,回去吧!”那男子说。
“果然是设有障碍!自己的预想果然不错,这帮人果然是够狠哪!”牛福这么寻思着点点头,鼻子里却又哼了一声,“不过电网嘛,小菜一碟,别人怕,我却不怕!”
然后突然微笑道:“这位大哥好身手!”
“你功夫也不错!”
“技不如人,只有死;运不如人,只有死!小弟活腻了,大哥你就帮帮我!让我过去被电死吧!”
“不行!你回头吧!我保你丢不了性命,受点折磨就过去了。将来要是有机会,我会保你不当苦力,做个管理什么的。”
牛福又试了试,闪身换一个角度,还没奔过去,又被那人中途截住。无奈之下只好与之正面冲突,交手起来。
他每打出一拳,都是虎虎生风,他踢出的腿也是硬如铁棒。他每一招都倾全力,而且只攻不守,完全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这其实正是牛福的心机之处,实际上牛福根本就没想到要死,他这只是虚张声势。至少他知道,那人是不会同样拼命的。
这男子要不要退呢?他要是退了,牛福就可以扑向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