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开口要赌一把,不仅仅是让暴怒中的石宣脱口答应,就连石虎也来了兴致。不过此时石虎像是终于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摆了摆手道:“今日已晚,你们都是有封地的人,继续留在宫中也不是个事儿,明日一早再来见过,闵儿,你先说说,怎么个赌法?”
“好!”
冉闵一挺脊背,坚定的眼神在石宣脸上扫过,“太子殿下不是说,有那个密卫在,就能保住他的性命?那我想问问太子殿下,若是我在三百步外开弓,你那密卫可有信心再次保住你的性命?”
“你...”石宣差一点就脱口答应,幸而他及时刹车,脑海中想起当日的情景!
羽箭遥遥而来,直至穿过那层层叠叠的龙腾亲卫头顶,亲卫惊呼,站在大车之上的石宣才陡然惊醒,那无声的羽箭在空中盘旋,等石宣两眼凝视的时候,他甚至已经感觉羽箭的尖端产生的风压,触及到他眉心皮肤!
在那一瞬间,石宣心中是彻底的绝望,他只道自己性命不保!
幸而是密卫突然出手,在那羽箭锋利的箭簇侵入石虎头颅之前一瞬间,将那羽箭紧紧抓住!当一切停止的时候,闪着寒芒的箭簇,距离石虎眉心皮肤不过三寸距离!
这种感觉,石宣又岂会愿意再试一次?
即便是密卫能够提前知道,但万一失手呢?既然是赌约,哪怕他石宣真的因此丧命,石虎怕是也不会责罚冉闵,顶多就是砍了密卫脑袋了事,如此一来,他石宣岂不是白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他那些眼馋的兄弟?
如是一想,石宣自然不会同意冉闵的话。
而石宣的犹豫,却是给了冉闵最好的嘲笑机会,“怎么?太子殿下刚才不是对你的密卫很有信心么?如此有信心,你为何就不敢应承下来呢?皇上,你也看到了,太子殿下如此前后矛盾,想来,对儿臣的指责也是他诬陷儿臣的!”
此等难得的机会,冉闵又怎会不牢牢抓住,给那石宣致命一击?早在冉闵想到打赌这个方式时,他就已经是豁出去了,死里求生,赌的就是石涂没有这个胆子!
石虎的神情凝滞,谁也不知道他此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敢用自己性命打赌的石宣自然没有开口的余地,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想必这个赌约就不会存在,而石宣对冉闵的指责也会因此而作废。
“既然宣儿你不同意赌约,那就...”终于,石虎开口了。
冉闵心中一喜,暗道自己过关。
“请恕草民斗胆,此赌约,可以进行!”
“什么!”
一直待在石宣身边,没有开口的麻秋,突然在这关键时刻,开口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请恕草民斗胆进言,草民以为,此赌约完全可以进行!”
冉闵转身,眼神冷冷地望着那麻秋,而跟冉闵举动相同的,还有那石宣,在场之人唯有石虎双眉紧皱,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麻秋!你在胡说些什么?”终于还是石宣忍不住开口,怒斥麻秋。跟石宣相比,冉闵显得更加沉着,他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开口反对麻秋,定会让石虎认为自己提出赌约的目的就是逼太子,进而洗清自己的罪名,所以他不能开口。石宣开口说话,在此时就是帮他冉闵了。
“太子息怒!”
面对盛怒的石宣,麻秋倒也不显得惊慌,拱手道:“太子乃是万金之躯,自然是不能冒险参与赌约,但是,石闵小王爷的赌约,只是为了证明太子身边的密卫,是否可以抵御他三百步外开弓的利箭,既然目的如此,又何必绕上太子殿下?密卫若是可以抵御而不是躲闪羽箭,岂非就已经证明,太子殿下所言不虚了?”
“这麻秋果然脑子转的快,如此漏洞竟然也被他抓住!”听了麻秋的话,冉闵心中实在是恨极了,偏偏他脸上却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来,以免落入此时正在察言观色的石虎眼中。
“妙!”
石宣猛然击掌,对着那麻秋露出赞许的目光,“麻秋,你说的有理!既然是赌约,又不是战场,何须本王亲自上阵?父皇,您可听到麻秋的话?儿臣跟石闵的赌约完全可以在儿臣不参加的情况下进行,这个赌约,儿臣赌定了!”石宣为麻秋的妙计而抚掌欢庆,事情峰回路转,原本以为走入死局,谁也不料麻秋的一句话将全盘救活,石宣高兴是理所当然。
然而石宣此人向来不够细心,他这一高兴,却是没有注意到,在高高的龙椅之中,石虎那双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一直在关注石虎态度的冉闵,却没有放过那一丝失望,虽然他暂时想不通为何石虎为失望,但他却将石虎的这个神情牢牢记在心中。宫闱之中的争斗惨烈,而作为唯一能够掌控宫闱斗争走向的皇上,身为斗局中人,都应该时刻注意皇上的一言一行,尤其是一些潜意识的细节表现,才更能表明皇上到心意,在这一点上,冉闵感觉石宣实在是太大意了。
“既然宣儿已经同意,那明日你们就在皇家校场上赌一把,闵儿,若是你输了,就乖乖的进大牢,等待朕安排人手进行调查,宣儿,若是你输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