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天的时间不过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对于冉家人来说,两天的时间收拾东西还是挺紧的,但是对于接到消息的石宣来说,这两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那天李志飞前脚从冉家出来,后脚就直冲太子府,他可不想因此事而让太子殿下忌恨自己,还是早早去汇报才是正理。
对于被刺杀一事,石宣心中虽然怀疑是冉闵干的,但他手中确实没有真凭实据。再说了一群护卫冲出去寻找刺客,最终非但没有抓住刺客,反而还损兵折将,前前后后一两天的功夫,竟然有五十多个龙腾卫死在那刺客手中,也不知那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弓箭玩的是出神入化,竟然能够在三百步之外轻易的取人性命!
“他不承认你就算了?”石宣冲着跪在下首的李志飞连连怒吼,那李志飞只能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在石宣看不到的角度,两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阴狠神色。
“既然那个孽畜死不认账,而石涂也下葬了,也罢,就用地牢里的那些个猪狗泄泻火好了!”石宣锉动牙齿,发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他竟然要拿那些汉人平民泄愤,石宣的心思,果然没有逃脱冉闵的猜测!
“殿下,既然是那石涂已经死去多日,他身边的那些士卒自然也是战死,虽然他们都是汉人,但若是殿下用战场上牺牲的士兵家眷泄愤,会不会。。。”这话不是李志飞说的,他没有那个胆子,更没有那个心。说话的人,乃是石宣身边的一个幕僚,却也是个汉人,叫毛槐。因为槐和坏同音,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师爷,背地里经常被人叫“毛坏”,可见他是从头坏到脚,头顶上生疮脚底下流脓,坏透心了。他这开口,不仅仅李志飞感到惊讶,就连石宣都讶然转头望着毛槐,“毛槐,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在阻止我杀了那些汉人?”
“正是!”
当着李志飞的面,那毛槐竟然也不畏惧石宣脸上的怒容,正色道:“太子殿下乃是今后的一国之主,哪怕心中有怨怼,在此时也不能轻易的用子民出气,无论胡汉,在太子心中都应当是一视同仁才是!殿下一向英明神武,李大人,那牢中的犯人你可要好好看管,既不能让他们跑了,也不能让他们病了、饿了、死了。这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李大人,你肩膀上的责任,很重啊!”
李志飞听毛槐的话想吐,想狠狠的啐这个山羊胡子一脸!平常时候,石宣的不少坏事都是这个毛槐在从中挑拨,没想到现在却要跳出来装好人,一幅菩萨的嘴脸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况且说起来他毛槐就是个幕僚而已,但此时的口气,却活生生像是在教训李志飞这个一城之守,让李志飞如何心中不愤懑?
“李大人,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记住毛师爷的话,那些犯人,你都给本王看好了,若是有一丝错漏,看我怎么收拾你!”石宣将李志飞屏退,随后走到毛槐跟前,两眼死死盯着毛槐,道:“可是有什么变动不成?”
毛槐面带微笑,点头道:“殿下果然是英明神武,一叶知秋!”
“闭嘴!你们汉人就是喜欢拍马屁!有事就说事,不要跟我玩这套!”石宣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胡人的本性的确是要直爽很多,哪怕石宣贵为太子爷,但对自己身边真正信任的人,还是从来不玩虚的,也不喜欢别人跟他玩虚的。
毛槐脸色一正,凑到石宣耳边,低声道:“太子殿下,刚刚我接到消息,大相国寺里面,来人了!”
大相国寺,原本是襄国城里最大的寺庙,也是国师佛图澄长居之所。前些年石虎迁都,那大相国寺自然也是搬迁去了邺城,但是襄国城这里的人仍旧喜欢称相国寺为大相国寺,把邺城的相国寺称为“新相国寺”,所以毛槐说大相国寺,那就指的是襄国城里的相国寺了。
“相国寺来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石宣脸色一怔,接而开口问道:“毛槐,你有话就直说,到底是什么风声不对劲?”
对于石宣的这种政治上的迟钝,毛槐心中颇有些感慨。当初石宣成为太子爷,毛槐是为了攀上高枝,孤身前往新落成的太子府里毛遂自荐,因为那时候石宣身边确实没几个能某事的人,毛槐才得以脱颖而出,成为石宣身边最重要的幕僚。时至今日,毛槐对石宣缺乏政治上的敏感,已经是深恶痛绝,甚至于他心中有种预感,迟早有一天,石宣会因为这种迟钝,而在争皇位的过程中落败。
但无论胡人秉性如何直爽,毛槐也不会开口说出心中的这些话,谁知道石宣能不能听劝呢?跟他老子一样,石家的人心中都是石头,直来直去容易,拐弯抹角就太难了!大相国寺既然来人,跟祭祖仪式上,佛图澄与那石闵之间的亲近态度一联系,其中的味道恐怕就有些绵长,政治敏锐度不够的人,很难品味出其中的味道来。
毛槐自然是嗅到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石宣解释。
“殿下,此时不宜对那些汉人动手,年节未过,紧跟着又是春播。夺天下靠兵,养兵靠粮,几千善于耕种的汉人不是降兵败卒,随意屠戮,恐怕会有干天和!”
“天和!毛槐,你怕是忘记了,在这后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