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追寻的方向完全没错,当他离开襄国城的第五天清晨,就在一处树林边上,看见里面有影影瞳瞳的人影,战马打响鼻的声音,以及稀稀落落的人声。
“果然是这里了,奇怪了,这些马贼没有窝的么?怎么好几天时间了,还在路上?”躲在一处不易被觉察的阴影里,冉闵凝视着那群马贼。
很明显,这是一伙不太有前途的马贼,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穿着打扮跟平常农夫无太大区别,更重要的是,冉闵分明看见,有些马贼,用的还是钉耙、锄头等寻常农具,难怪他们进攻一个匈奴人村落都会有人受伤战死,与其说这是一伙马贼,不如说是一群暴民而已。
但在这些人当中,也有全身武装、披挂得当,弓弩战刀具备的家伙,而且胯下战马,也非是普通的驽马可比,甚至于不输冉闵的坐骑。
这才是真正马贼应该有的风采!
……
襄国城内,石涂仍旧一如既往的整顿他的兵马,有闲暇的时候,他也会去冉闵麾下驻地看看,帮助杜雷和张四方解决一些实际困难。
刚刚从冉闵兵营里出来,石涂就看见李志飞远远冲着自己而来。
“咦?石将军怎么还在襄国城中?难道你就没有去剿灭马贼?还是你已经打算等死了?”
李志飞的口气十分不善,像是专程来找石涂问罪的。
“多谢将军关心,马贼一事,卑职已经安排人手前去查探,一旦落实马贼老窝所在之地,卑职就立刻出兵,直捣黄龙!”
心中早有商量的石涂,按照当初冉闵跟他定下的计谋,不慌不忙地回答李志飞。既然知道李志飞如此作为的最终目的,要怎样来应对才好,自然要做到心中有数。
被石涂这么一答,李志飞脸上禁不住变了颜色,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之后,他才道:“哼!希望石涂你能做到才是最好,我刚刚从太子陛下那里出来,不瞒你说,太子他已经逐渐没有耐性了!”
“哦?但我常闻君无戏言,太子陛下既然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如今不过去了三分之一,难不成陛下就要反悔?还是有人从中作梗,存心跟我冉家过意不去?”
这李志飞面色愈加难看,他像是从石涂的话中已经听出,计谋恐怕已经被识破。若是石涂和冉闵真的已经看穿他所图,那他还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潜伏在石宣身边是有所图的,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石涂撕破脸面,即便石宣不一定会相信石涂的话,但以其多疑残忍的性格,必然不会再重用他李志飞,还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哼!石涂,你这是自作自受!等到最后期限,若是你交不出人头,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可不要来哀求本将军!”
李志重哼一声,飞气呼呼地圈马而走。望着李志飞的背影,石涂也发出一声长叹。
冉闵孤身出去寻找马贼,究竟能够有几成把握实在是难说,就连管中月都不看好冉闵的这次行动,在冉闵离开之后,管中月不止一次提出,要让石涂将冉家其他人偷偷转移去管家堡。
如果可以的话,石涂肯定会这样做。但现在的问题是,能走么?
别说是李志飞,恐怕那石宣也会安排人手死死盯着冉家上下,只要是有哪怕一丝举家搬迁的征兆,石宣必然会立刻行动,到时候,死的人可能就不远远不止冉家几十口,石涂和冉闵麾下的汉人士兵,个个都会遭难!
石瞻不能反,石涂也不敢反,有时候人在屋檐下,真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俗语,有太多太多的牵挂,让人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虽然将那李志飞气走,但石涂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找来石望,让石望去安排一些信得过的精锐士兵,进入冉家大院,算是一层保护,以免李志飞狗急跳墙或者是石宣突发神经。
紧跟着,他返回家中,找到管中月,竭力说服她尽早离开襄国城,虽然有轻纱蒙面,但谁敢保证管中月的身份就一定不会暴露,若是让人知道冉家跟管家堡大小姐暗中来往,恐怕等不到时限,石宣就会让李志飞带着龙腾卫杀上门来。
经过石涂的劝说,管中月答应离开。
实际上,她早就有心想要离开,只是碍于面子,现在有事故这个借口,管中月倒是走的心安理得。
在跨出襄国城大门的那一刻,管中月也曾想过,要不要去找冉闵,但最终还是女人矜持的本能让她打消了念头,快马加鞭,向着管家堡方向而去。
安顿好这一切的石涂,也开始做着准备工作,按照冉闵交待,这些准备工作并不是准备去围剿那些马贼,而是收集更多的粮食和物资,用来建设管家堡。
这是冉闵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过去的管家堡虽然勉强能够自给自足,但总归生产力不足,尤其缺乏军器物资,在这些方面,哪怕是最弱小的胡人国度,也不是管家堡可以比拟的。
襄国城虽然是羯人统治,但胡人野蛮却不傻,凡是跟战争有关的事情,从石勒到每一个羯人都异常的重视,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襄国城里无论是金属矿石开采、交易、提炼、铸造,还有各种战争器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