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呸!一个狗屁坞堡,还以为是皇城么?混,老子丢块银裸子在地上,你们汉狗就争先恐后的去舔,还需要混么?”
说这话的羯人,大半个脑袋光溜溜的,后脑勺上揪着根小辫儿,不伦不类,相貌凶悍。
管宁熙也不生气,只是冲站在火塘旁边的两个堡丁点了点头。
这俩堡丁,在石涂看来也非是善类,相由心生,看那两堡丁满脸横肉,眉毛又黑又浓,眼窝深陷,分明也是穷凶极恶之辈。
架在火塘上的烙铁早已经烧得通红,像是一块火炭。其中一个堡丁捡起根锥形的烙铁,也不多话,走近刚刚说话那羯人,照准胸膛处,狠狠地将烙铁刺了进去!
是的,不是压在皮肤肌肉上,而是凶狠而缓慢地朝身体里刺去!
通红的烙铁跟人体接触,发出烫皮的“兹兹”声,那钝头的锥形尖端,艰难而缓慢的撕开皮肤、肌肉,挤开肋骨,然后一点点侵入那羯人的心脏,那还在急促嘭动的心脏!
高温让心脏在一阵颤抖中停止,伴随着那羯人疯狂的嘶吼,失去控制的身体“噗~”地一声泄出浊物来。
炙烤肉体的气息、汗味、血腥味、浊物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彻底污染了地牢的空气,像是身在十八层地狱。
姜波缓缓地转过头,望向地牢的出入口,他抬起右手,长袖遮住了口鼻。
“贤侄,要不你还是先回避吧?”
管宁熙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甚至于他的眼神还有些狂热,他注意到了姜波的举动,说话的时候,两眼却是在看石涂。
姜波没有回应,也没有挪动脚步。
石涂虽然知道管宁熙在看他,可他也没有动,只是盯着那个已经断气的羯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羯人,都曾经是他石涂的兵!从这一点上来看,管宁熙真是非常不给石涂面子。然而人在屋檐下,何况这事情绝对是石涂的失误,哪怕全是石镐的谋划,但他石涂仍旧脱不了干系。
所以石涂的心此时有些混乱,他理不清楚,要怎样做,才是对自己,对冉闵最有利的。
“相信你们也看见了,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这跟你们打伤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们是汉人,伤了我也不至于是死罪,可你们是羯人,是胡人,我们之间没有妥协的余地,既然你们进了管家堡,就永远别想再出去!”
管宁熙的手段让剩下的羯人有些紧张了,他们不怕死,但没有人不怕痛苦的折磨,有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就可以死的舒服些,轻松些,但若是不配合,看见那两个人没有?他们至少有五十种以上的手段,可以让你们哀嚎三天三夜之后再死去。”管宁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的话,让几个胆子稍小的羯人腿肚子开始颤抖,像是踩在飞驰的战马上,有些稳不住了。
但仍旧没有一个羯人开口说话,哪怕是要死,他们都不会让管宁熙顺心。
当第二个被选出来的羯人死于失血过度的时候,姜波终于承受不住过于浓烈的血腥味,长叹一声,跨出地牢。
“咦?冉将军!”
冉闵扛着石镐,被几个黑龙骑的士兵一路带来管家堡的地牢,正面跟姜波撞上了。
“姜…姜兄弟,你也在这里?管堡主和我大哥可在?”
在冉闵看来,这个姜波的脸色苍白的有些不正常,如果姜波真是个小妞的话,冉闵定会认为他这两天不舒服,每个月都有几天的那种不舒服。
“在,在的,就让我带你进去吧,冉将军,没他们几个的事儿了!”
带路的黑龙骑士兵并没有因为姜波的话而生气,相反,他们理解的笑声在冉闵听来,有些毛骨悚然:难道姜波的爱好,整个管家堡人尽皆知了不成?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一个男人,在面对管中月那样的女人都不动心时,恐怕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猜出点什么来。
“有劳了!”
硬着头皮,冉闵对着姜波点头。
而他的应承,却让姜波苍白的脸上多出几分血色来,那充斥着令他无比厌恶的血腥味的地牢,好像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随着姜波走进阴暗的地牢,惨叫声循着通道钻进冉闵的耳朵,同时也让他感觉到肩膀上的动静——石镐在挣扎,一定是那些带着羯人语调的惨叫,刺激到了石镐的神经了。
“不要怕,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冉闵想起某部电影上,那个冷酷的杀手,总喜欢这样安慰即将被他杀死的人。
可冉闵越是安慰,肩膀上的石镐,就挣扎的越是厉害,就连走在前面的姜波听到动静都好奇地扭过头来,问道:“冉兄弟,此人是……”不知不觉中,姜波对冉闵的称呼就近了一层。
“罪魁祸首!”冉闵直视前方,不敢去看姜波那荡漾着某种液体的双眼,被这样一个“男人”盯着看,冉闵真有种心尖儿发颤的感觉。
“哦,冉兄弟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