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和林家其他人都表现出了放松,仿佛一切都过去了。可是林洛幽总感觉出一份诡异。
皇帝如此独断专行,便是她们一家有恩于他,也不过是饶她们一命,对于在朝中拥有了一定威望的安王一行来说,还安排了如此重要的位置,林洛幽怎么也想不通。而且皇帝的样子也很奇怪,但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
林洛幽压下心底的不安,如今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悠悠叹息一声,林洛幽再次坐上回家的马车,这是本月第十一次进宫了,皇帝似乎对她那个所谓的师父十分好奇,从一开始试探“师父”的下落,到如今经常要听到“师父”的所有事,包括林洛幽从“师父”那学到的技能。
更让林洛幽担心的是,皇帝似乎越来越美耐性了。而且从秦逸传来的消息,皇帝已经派出去好几波人马寻找“师父”。总感觉如今的平静不过是短暂的镜花水月。
如今大皇子和皇后被杀,二皇子、三皇子被软禁,五皇子失踪,其余皇子都诚惶诚恐地待在自己的府邸。除非如今的皇帝消失,否则她们林家也是时候选择离开了。只是世代便居住在元齐国,并对元齐国忠心耿耿地林家人是否会同意。
“娘。”回到林府,林洛幽首先便去冯氏那里问安,看得出冯氏对于她独自进宫还是很担心的,即使她已经去过十多次了。
“怎么样?皇上还是像以前那样问你师父的下落吗?”冯氏从翠屏手中接过毛巾,给林洛幽细心地擦拭着面部。
林洛幽请恩了一声:“也许得等皇上找到我师父才会放弃询问我吧。”
冯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从心底对皇帝时抵触的,毕竟老薛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便是皇帝授意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皇帝要林家人都去死,相信林忠佑也不会含糊一句。
但是皇帝千不该万不该,又想要名声又想要林家人死,折磨得林家人这十年来生不如死。
林进国坐在一旁阴沉着脸,他不是内宅女子,从林洛幽的话中,他听出了许多信息。起身道:“我去父亲那里。”
“那老爷晚膳……”
“晚膳,你们先用吧,不用等我了。”
这时新选的大丫鬟翠巧走了进来:“夫人,杜鹃求见。”
杜鹃?这不是于氏的大丫鬟吗?是了,她们差点把于氏给忘记了,除了于氏,还有几个林进昌的通房似乎都被众人给遗忘了。
“她来做什么?”
翠巧为难地看了冯氏身后的翠屏一眼,似乎想让翠屏帮忙说话,可惜翠屏似乎没接收到她的眼神。
“是……为了于姨娘来的。”
“于姨娘?她不是逃跑了吗?”当初一听到林进国有可能是杀害皇帝的凶手,于氏和几个姨娘便带着细软离开了林府,因不是正经的主子,加之当时官府本就烦乱,也就没有理会。还以为她已经逃到南边去了,难道杜鹃还和于氏又联系不成?
林洛幽没有出声,冯氏道:“让你进来吧。”
杜鹃进入花厅便立刻跪了下来,面露凄色:“请夫人救救我家姨娘吧。”
冯氏只是淡淡地看着杜鹃:“你家姨娘不是另某出路了吗?老爷也把她的身契在官府中消去了档案,如今她可是在籍的良人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杜鹃心中苦闷,其实她也不想管于氏的事情,但于氏拿那件事威胁她,她不帮忙都不行。正是因为林进国气恼于氏的逃跑,才去官府消去了她的姨娘身份,否则她就是去求老爷,而不是在这求夫人了。
“姨娘当初离开也是情非得已,如今被人陷害进到……”说到这,杜鹃顿住了声音,为难地看着林洛幽。
林洛幽心中一动,似乎感觉到杜鹃要说什么,面上却一派天真地靠在冯氏怀中:“娘,于姨娘……不对,应该说,于氏如今已是良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话音一转道:“娘,灵儿肚子饿了。”
冯氏一听,忙对翠屏道:“摆饭吧。”
“是!”
杜鹃一听,急了:“夫人,求夫人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姨娘吧,她如今正在……”
“杜鹃!”林洛幽暴喝一声打断了杜鹃的话:“看来你心中还是有旧主子,我们这些正经的主子入不了你的眼,既然如此,明儿你就跟随你的旧主子吧,赎身的银两也不要你的了,只希望你们主仆好自为之。”
杜鹃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本是为姨娘求情的,如今到把自己搭进去了,如今的林家虽然不再是异性王,可一个是工部尚书,一个将来有望入阁百相,她怎么舍得离开。立刻哭喊着:“姑娘饶命啊,姑娘,奴婢不是……奴婢心里是敬重姑娘和夫人的,姑娘……”
林洛幽眉头一皱:“翠娥,翠巧,拖她下去!”
“是!姑娘!”
“姑娘……”杜鹃凄厉的惨叫声便是冯氏也难受地皱起眉头。
外面一个婆子见状,立刻拿了一条碎布堵住了杜鹃的嘴,很快人就被拖走了。至于后面的事,相信翠娥能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