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很冷,非常冷!
一般来说,冷是温度低,冷是不热闹,冷是死气沉沉的。
那么,此时此刻,陈昭说出的冷字,他是冷到灵魂里去的。表面上的冷,心理上的冷,那是一般的冷。一股冷风吹来,直入骨缝,仿似万斤寒冰悬与头顶,令人感觉欲死的压迫感无时不在,仿佛下一秒你就是冰棍了,那是什么样的冷?
潮湿的洞穴,布满青苔的斜坡,仅够一人通过的宽度,陈昭打了个寒颤。火把在通道中照不到一丈之外,四人摸索着土墙,踩在布满青苔的泥路上,行了约莫一刻钟之后前方豁然开朗。
陈昭举目望去,是望不到边的黑暗。仿似在黑夜之中身处无垠广阔的大海。
陈诺虽是女子,胆子却是奇大,见陈昭一路之上沉思不语,她便忍不住开口说:“啊呀!你个刘大嘴真是吹牛不要命,这地穴黑幽幽的不知道多大,你也敢说是蛟川道人爬出来的?那他得多大呀?”
杨震举着火把不屑地撇了刘大嘴一眼道:“就是,就是,这刘大嘴也就是吹牛厉害,胡编乱造的说自己是什么太史令后人,这么大的牛他也敢吹!”。
陈昭摸出地图看了一眼,沉思道:“先不要争论这洞穴的来历了。咱们既然进来了,只管走下去便是,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名堂。”
刘大嘴指桑骂槐道:“小道尊说的对,既然来了便要一探究竟。某些人看似厉害,进了这洞穴来便慌了吗?”
“根据地图所绘,下个洞口在我们的最西面,也就是说我们左转后必须一直向下走,我在前领路,大哥殿后,我们须得仔细注意,千万不要走失了。”陈昭将地图收拢,向黑暗中走去。
地穴泥路之间,常年受湿气所迫泥泞不堪,有些地方更是形成了一洼洼小沼泽,一不小心踩下去,想上来就困难了。陈昭在前小心翼翼地引路,想到那蛟川镇中的神秘女法师不知道在哪藏着,也不知道刘大嘴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忧心道:“刘先生,不知那伙匈奴贼子向你打听些什么?”
“刘大嘴胆小之辈,我看他肯定全招了,刘大嘴你说是也不是?”杨震讥笑地捅了捅前面的刘大嘴。
刘大嘴三角眼一翻:“孟子曰:威武不能屈。我辈读书人,岂能屈服于狼子野心的匈奴人!那伙贼子看似早就知道太祖宝藏的事了。他们虏了我去,并没有问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只是很惊讶我从何处听来的故事。我正欲怒斥他们,就被你们救了,杨无知你真是岂有此理!”
陈昭听刘大嘴说匈奴人早知道宝藏的事,惊讶道:“既然他们早已知道宝藏之事,可能已经在我们前面了,大家须得小心戒备,千万不要高声说话。”
“呀,师兄快看,这里果然有刘大嘴说的蛇眼果树!”陈诺举着火把,围着附近地一棵怪树打量。
陈昭在想刘大嘴说的话,并没有注意到附近植物已经明显增多。此时回头一看,那棵树上硕果累累,长满了粉红色蛇眼果实。刘大嘴所言不虚,果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佩服道:“先生果然博学,不知道此树何名?”
刘大嘴得意地看了杨震一眼:“此树名为‘夺命’,不但果实奇毒,连树汁也能致命,现下正是成熟期。”陈昭心想这树越毒越好,正好已经取了果实制成毒药了,若是碰到那几个匈奴人说不得要试一试。
泥路旁奇怪的果树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陈昭觉得奇怪,暗无天日的地穴里能长这么一颗树?没有阳光它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兴奋的人注意力通常不能集中。
“师兄,你看这树怎么……呀!刘大嘴你干嘛?”陈诺正说的兴奋,冷不丁的肩膀被拍了下,就想骂身后的刘大嘴。
“呲、呲、呲”泥墙边的藤蔓全部有了生命,碗口大的身子撕裂开来,藤中竟然布满利齿,像毒蛇捕食一般,根根都向陈诺急射而来。陈诺急退一步,降魔剑拔出在手,周身寒光一闪,附近的蔓藤被砍落一地。
“呲”那怪树发出一声巨响,树腹豁然张开,腹中两排竖齿恍若几十把镰刀,其中隐约可见白骨森森。附近藤蔓似乎是它的触枝,十指连心,枝蔓被砍,疼得它发出一声怪吼,藤蔓狂舞,抓住站得最近的刘大嘴就往嘴里塞去。
陈昭大惊,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走了半天,一个猛兽妖魔都没碰到,尽是些怪树,原来这里是食人树的老巢。眼见刘大嘴要被藤蔓拖入怪树腹中绞死了,顿时惊的大叫一声:“快救刘大嘴!”急摸道符朝食人树击去。
食人树中了灵魂道符,身上一大片树皮顿时化为飞灰,变的更加狂暴,附近藤蔓飞也似的飞向陈昭。
“孽畜,敢尔!”杨震大怒,手中大关刀化为寒光,似为一轮半月朝妖藤飞击而去,周身十步内怪树枝蔓顿时化为两截。怪树攻势为之一竭,到嘴的刘大嘴也自空中滚落而下。
“诺儿,灵魂墙,快!”陈昭大喝一声,抱住刘大嘴往旁边一滚。
陈诺急往随身百宝囊内摸出一张特制道符,咬破手指洒上几滴鲜血,驱使符纸往树妖方向急射而去。符纸一贴住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