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得宫里的规矩呢。”吕媭道。
原本樊伉是与如意同住同食的,后来长乐宫建成,如意有了自己的太子殿,樊伉再住里面总有些不妥,所以便搬回了樊家。
再后来因为进宫一趟麻烦得很,又不便旁听如意正在接受的那一套太子教育,再加上他的异母弟弟樊市人出生,樊伉这孩子得了新鲜玩意儿,进宫地次数便越来越少了。
“皇帝虽然地位尊贵无比,却是天下最寂寞地一个人。所谓孤家寡人,都只是独自一个人罢了。如意这么小,我实在不忍心让他身边连个朋友也没有。
伉儿和他本就是表兄弟的关系,自幼常常同吃同住,感情最好。规矩都是人定地,伉儿年纪小,只要大事上不错就很好了。
”我恳切地道,樊伉这孩子性子有些像樊哙,疏阔得很,小小年纪就颇有豪气。而如意这两年成天拘在宫里,性子越发沉闷,若有樊伉在一旁陪着,也不至于一味往阴柔那路子走。
吕媭微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既这么说,我回头给伉儿收拾收拾,送他进宫来就是。这小子野马似的,皮粗肉躁,若是不听话,姐你只管教训。”
话音刚落,吕默走进屋来轻声道:“回禀娘娘,皇下到了。”
吕媭抚掌笑道:“可是巧,我正要看看咱们吕家小皇帝到底是怎般的神气呢。”
正说着,如意一身素白衣裳踏进屋来,眼圈还是红的,规规矩矩施了个礼:“见过母后。”又向吕媭道:“姨娘也在。”
“如意,快来姨娘这边坐下。”吕媭忙起身拉住了如意的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抚着他的脸:“可怜见的,看看这眼睛都肿成桃儿了。
好孩子,别太伤心了,孩子长大,父母老死,这是老天爷定的规矩,你再伤心也改变不了的。
”说着看着我道:“姐姐呀,算一算,咱们爹娘去世也有好几年了,前些年每次一想起来心里就痛得像刀割似的,现在慢慢的倒也淡了。”
我默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吕媭抽出绢帕,把如意的小脸轻轻擦了擦,道:“如意,好孩子,你人父王这一去,以后世上只剩下你娘和姐姐这两个最亲的人了,千万要孝顺娘亲,爱护姐姐。
你岁数还小,突然做了皇帝,那些属国和朝庭里难免有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记着,今后但凡有谁敢欺负你娘和你姐姐,那也就是欺负你,你可别对他们心慈手软,多杀他几个,倒要看谁不怕死,还敢在你们娘儿三个头上动土。
”
她语气柔和,言辞之中却颇有杀伐之气。前些年打来打去,死的人太多,活下来的早就不把生死当回事。
再加上樊哙在战场上是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难免连带着吕媭也视人命如草芥一般,浑没把死人放在眼里。
如意却微有些犹豫,并没有答应,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