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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吕泽这么做是想在刘系地军队里还保持吕家的系统,毕竟当初刘邦从彭城溃败时,是靠着吕家的兵马重新起家的。
现在刘邦富有天下了,吕家人在军中的影响力却愈见势微。
这世道上,拳头硬的才有话语权,掌握军队的人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吕泽在几年地战争中对这句话体味得无比深刻。
所以不管是谁动了他地兵权都会引起他的警觉和反抗。
但恰恰也就在这点上,吕泽和我必然会产生不可调和地矛盾。
因为在刘邦死后,我第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收拢兵权,不管是刘家的、吕家的、还是那些诸侯王手上所掌握的。
枪杆子握在别人的手里,就仿佛头顶永远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让人坐卧不安,哪怕掌握那把剑的手是我的大哥。
只是我还希望着这矛盾不至于严重影响到兄妹间的感情,希望能和吕泽解释清楚,失去兵权对于吕家并非一件坏事。
因为对权力的追求是永远止境的,吕家人如果掌握了足以改朝换代的权力,那么他们不造反也不可能了。而最终结果必然会是刘吕之间某一个家族的覆灭。
造反,就像是山底的人要往山上冲,注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清楚知道刘家没那么容易会倒台,已经成为皇族的他们因为这重身份而在大义上永远占着先手,吕家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把刘家扳倒。更何况刘家现在的代表是如意,是我的儿子。
造刘家的反,就是造刘如意的反,就是造我的反。我怎么能够允许!
在真实的历史上,吕家人掌握了长乐宫和长安城内外的兵力,最后还不是被人干掉了。
如果在我活在世上的这些年里,能够努力化解刘吕两家的仇恨,让吕家淡出政治的风口,让政权顺利交替下去,或者历史上的那一幕不会发生,吕家的后代能和大汉朝所有普通百姓一样生老病死,平淡却幸福。
只是这些我说不出口,即使面对着的是我的妹妹吕媭。
吕媭也叹了口气,道:“姐,我眼里可没什么吕家,我只知道这世上只有咱们四个兄妹是亲的。其他人的死活关我屁事。我刚和你说想通了,是真的想通了。
姐姐你好了,自然会顾着我们,那就三个都好,姐姐你若垮了,哪怕大哥做了太尉,咱们兄妹也落不了好。”
“所以,我昨天就去见了陈平。”她冷静地道。
我却惊得半晌没有作声。
在我印象中,吕媭不过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女性。
她儿时在家只是粗粗读了些书,后来嫁了樊哙这个大老粗,多少年闭门在家相夫教子,虽然驭夫有术,操持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可对外面的事却很少过问。
所以每次姐妹相聚我也都自然不提朝廷上的那些纠葛烦扰,只是聊些儿女趣事家常里短,图个开心罢了。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也通常与吕泽和吕释之两人议一下就算了。
所以基本上,吕媭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作为一个政治人物存在过。
谁料到她竟突然做了这样的一件事。
一件很小的事。
也可能是一件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