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细品,便见如意一溜烟跑了过来。他和吕泽分别的时候还小,想必早已经记不得他了,也只当是见到一个陌生人。
到得跟前,赶紧收住脚步,恭恭敬敬地俯身向我施了一礼,道:“见过母后。”
“如意,给你大舅舅见礼。”我道。
如意果然听话地又转身向吕泽施了一礼,恭声道:“见过舅舅。”
“好好好。”大哥笑道:“好孩子。
”说着,他伸手在怀里掏了一下,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弩递给了如意,“来,舅舅没别的见面礼,这个给你玩吧,只小心着点,别看它小,射着要害也能杀人。
”如意终是男孩子,见到这新奇东西大是欢喜,忙施了一礼,道:“谢谢舅舅。”伸手将弩机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把玩。
我瞅着那弩只有普通弩机地一半大小,但构件细致,一看而知是件精品,绝不是沛砀的工匠能做得出来的,便笑道:“哥哥哪来的这好东西,留着防身岂不是好,给如意玩真是浪费了。
”
吕泽笑着摇头,道:“也是无意间得的,还是以前大秦的旧货。我看它做得漂亮,可只能装一只弩箭,不很实用,我吕泽活到现在还要靠这个防身,倒是笑话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妹子,久没见你,大哥也憋了一肚子的话,咱们入帐说去。”说罢便向我的营帐走去。
“大哥,我营帐里还有别人,咱们就在如意营帐里说吧,他那儿清静。”我想起还在营帐中地虞姬,忙将吕泽引向了如意的小营帐。
两人入内跪坐下来,琼英奉上茶水,我随口道:“如意在外面玩,你在一旁看着点儿,别让他玩出什么意外来。”
琼英知道我不欲让她在帐里听见,便诺了一声,悄悄俯身退了出去。
吕泽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叹道:“自你走后,算来有好几年没喝过这种茶了,也想过打发人找你要一些叶子,可为这点事跑一趟,也觉得麻烦。”
我微笑道:“哥哥只消和镖局的人打声招呼就是,他们顺路便带了过去,怎么会麻烦。”
吕泽摇头道:“前几年呢,一直打来打去,顾不上这个。
到后来大秦倒台,看着算是消停了,可你们又去了巴蜀,我独个儿在项家人鼻子底下,总怕和你们来往过密,惹得他们忌讳。
妹子,你大哥知道自己的本事,混水摸鱼还有几分能耐,若说要和项家唱对台戏,那是肯定玩完。”
他说着虽轻淡,我却知道他一个人独自撑着沛砀的局面绝不轻松,不禁默然了。
吕泽把玩着茶碗,叹道:“说到茶,我就想起当初胡先生第一次喝茶的样子。”
胡先生指的便是我们兄妹的启蒙师傅胡济世。
我也不禁笑了一下,茶这东西,也许生来就对读书人地胃口,我刚开始制茶时,实在是弄得有点四不象,但胡先生已经惊为天物,抱着茶碗里地浓茶牛饮,直到醺然若有醉意。
喝茶也能醉人,我是看到他的样子才知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