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黑线,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再询问这个士卒什么问题了。
刚到步战营,就见范目一脸焦急地在营门前来回踱步。他身上染血的战袍还未换下,似乎只是随便让人包扎了一下受伤的部分。
见我到来,范目几步跑了过来,匆匆施了一礼,道:“末将见过王后。”
“范将军免礼,”我微笑道:“不知范将军请我前来究竟为何事?”
“这……”范目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请王后入帐一谈。”
我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疑窦更深。范目虽然受中原文化影响很深,但还不失为一个爽直的汉子,这般欲说不说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见。
进了范目的营帐,范目脚步不停,直接撩开后帐地隔帘走了进去。
我倒有些迟疑,后帐通常为将军日常起居之所,我身份敏感,这么贸然跑到一个男人住的地方去,总是不妥。但想到范目的种种异状,还是带着琼莹迈步走了进去。
范目起居的地方很简单,也就一个板榻,一个案几。我的目光在扫过案几之后,立刻落到板榻上躺着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满身满脸都是血,一动也不动的卧在榻上,似乎生机已无。
范目突然撩袍跪拜了下来,道:“末将斗胆请王后至此,是想请王后施手救救他。”
“救他?”我失声道:“军中自有医官,范将军为何不遣人唤来?我于医术一道,实在是不通得很,只怕帮不了范将军。”
范目咬了咬牙,道:“军中虽有医官,却不便施手,他……她是女子,这伤口包扎敷药都需解衣而为,所以,只能救王后出手相救了。”
我一怔,几步走到榻前,用衣袖将榻上人面上的血渍抹了抹,一张熟悉地面孔露了出来。
“十一娘,怎么会是十一娘?”眼看着十一娘面白唇青,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知道不妙,忙回身问道:“可有伤药?”
“有。”范目忙从地上爬起来,从案几上抱过来一大堆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找医官要地,都是好药。我刚刚已经给她灌过一些内服的药了。”
“琼莹,去找热水,净布,再去找些酒来。”我一边解开十一娘地衣服,一边连声吩咐。
范目在一旁连声道:“有有有,都备在外面,就是我们一营都是大男人,不好动手。
”说罢,不待琼莹出去,已经闪出帐外,片刻间就端着一大陶盆热水,胳膊上还搭着一大堆净布,手指头上还勾着一个酒壶。
我虽不是医道中人,但治疗外伤还是看军中医官们做过,将酒与热水相兑,以净布蘸试清洁伤口,然后再敷以伤药,最后包扎。
但当我解开十一娘的内衣时,仍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寒气,除了四五处小伤口外,还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横贯十一娘的腹部,皮肉翻卷,部分深透的地方似乎已经隐隐可见内脏了。
在这个时代,这种伤势足以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