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细节,还得细细推敲推敲才是。”陈平点了点头,道:“是,大王。”
再往后,便是君臣二人商议如何赴彭城,以及至彭城之外怎样安抚军心等等。我枯坐了一会儿,自知也不便再插嘴,寻了个空,悄悄告辞了出来。
将陈平送到熊心的身边,也是一时突发奇想,哪知这两人倒甚是相得,看来我倒也算没做错事,但不知陈平这个变数又能将历史如何改变呢。
一路沉思,猛抬头间,空中居然已是繁星点点。连日来一直骑马赶路,刚至盱台又因陈平之事在熊心这里待了大半天的时间,劳心费神,乍一放松下来,只觉得手足酸软,阵阵倦意袭来。勉强上了马车,没等车行几步,居然斜靠在车壁之上迷迷糊糊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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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天光已是大亮,而我正睡在自己的床上。
试着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还隐隐有些无力,不禁摇了摇头,当年从下邳去咸阳,又从咸阳返回单父,单程何止千里,也是一路骑马行来,倒不觉得像今天这般疲累。不知道是否是上次的伤病让我的体质差了许多,还是因为我老了?
想到‘老’这个词,心里不禁微动了一下,生老病死,我这二十一世纪的人竟要在这两千年前的时代里一一领略。在这个时代里,我出生,成长,嫁人,生子,然后还会老,会死。可能最终,即使不喝那碗孟婆汤,我也会忘记两千年后的一切,彻彻底底的成为这个时代的人,成为真正的吕雉。
思红和思玉想是在外间听到了声音,悄悄走进来替我更衣梳洗,而我只是略带木然的随着她们摆弄,任她们将我妆点成那个众人眼里的沛公夫人——吕雉。
思玉轻声问道:“夫人,厨间准备了粟米粥,您要不要用一点?”我有些神不守舍的嗯了一声,思玉便转身悄悄去了,而思红则自去一边收拾床铺。
屋外忽的传来了孩子的笑闹声,我不禁挪动脚步向窗户处走去,透过窗棂,只见秀儿、如意,还有刚刚一两岁,连路还走得不甚稳当的伉儿正在院里玩耍。四岁多的如意骑在审食其的肩上,嘴里喊着‘驾驾’,小身子一拱一拱催着审食其快跑,而秀儿和伉儿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追闹。三个孩子玩得兴致勃勃,小脸都红扑扑得极是可爱。
妹妹吕须也笑吟吟的立在一边,不一会儿,看到伉儿绊了一交,忙紧走几步将伉儿抱了起来,一边拍着孩子衣服上的灰,一边忍不住道:“玩得脏死了,跟你爹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干净。”而小伉儿却不管这许多,嘴里呜噜呜噜也不知说什么,伸着小手,扭着身子要从母亲怀里下来。
我看着看着,不禁微笑了一下。
这一刻,雍邱城下的那场战争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离我很远很远,远得可以让我忘记那残酷的一切。